我努力向苏辄之解释:“秀秀瘫了,身子不会动。春香每天都会给秀秀做推拿,好让秀秀的身子恢复知觉。”
先前略占下风的几个老爷爷顿时活跃起来,他们严厉指出:“推拿针灸讲究男女有别。秀娘即是半个身子瘫了,王妃莫不是半个身子都为其推拿?”
我瞬间百口莫辩,因为春香还真是半个身子都帮秀秀推拿,完全没有避讳过什么。起初秀秀是很抗拒的,可是春香做事细心,口才幽默,不过两天时间秀秀就完全接纳了春香。
我知道秀秀从来没有遇到过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到后面或许秀秀真的对春香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愫。可是我及时纠正了,我让杨镡立马带春香去打仗,然后每天都让秀秀回忆苏辄之的好。
结果是秀秀没想起多少关于苏辄之的好,反倒是我自己陷得越来越深,每天都在复习我和苏辄之的过去种种。
见我低头不语,山茶火上浇油道:“从来只有侧室伺候正室的道理,侧夫人反倒是每天都要宗主伺候,就连洗澡更衣都是宗主亲自伺候!人是我杀的,因为我见不惯!”
山茶说吼完这一句,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山茶!”阿虎一把接住山茶,他探过山茶的气息后给廊下拼命磕头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我慕容虎一人做事一人当!山茶怀有身孕,求各位老祖宗饶过山茶这一回!”
我脑中刺痛又烈三分!“都怀孕了怎么还跪在太阳底下?!”
我指着身边一个嬷嬷说:“赶紧把山茶抬到阴凉的地方来,快去请郎中!”
众人七手八脚忙个不停,过审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四个老爷爷早就有收手的打算,眼见能抽身跑路,四人只道这是苏辄之房内的家务事,他们起身便走。
苏辄之变得很安静,他像个隐身人一样看我指挥众人将山茶唤醒,再叫郎中给山茶扎了两针。
我的头越来越昏,胡乱指挥了一阵之后就将山茶交给阿虎,让他自己把老婆照顾好。
我跟在苏辄之身边,浑浑噩噩原路往回走。幸好芍药之前就备好凉水,我才一走进水榭芍药便递了一块冰凉的湿毛巾给我敷头。
我将湿毛巾敷在额头上,脑中的意识才渐渐有些清醒。
“辄之。”我有气无力地说,“真不是他们说得那样,山茶见到春香在给秀秀治病,山茶只看了一眼,断章取义误会了春香,也误会了秀秀。秀秀心里只有你,不然她也不会大老远从扬州跑去四川寻你。”
苏辄之叹口气道:“世间从未有任何一人,心里只有我。秀娘之所以会到四川,是因为她跑到半路遇上公孙御龙,是公孙御龙把秀娘带到四川。”
我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头问:“秀秀要是不爱你,她怎么会带着孩子一起跑?”
苏辄之更加失落地说:“染絮出逃三年,她也一直带着孩子。染絮母子此时就住在扬州别院。”
我脱力地躺到在藤条椅上,用恳求的声音说:“辄之,别逼我。你当知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苏辄之转身出门,他只留了一句话给我:“秋月宿醉未醒,当饮醒酒汤。”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苏家未雨绸缪,他们设计的圈套无懈可击,并非我一两日就能撼动的。我本想到苏家以后速战速决,没想到我才到苏家第四天,苏家就让苏辄之给我打上一个不信任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