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登时愣住,他浑身僵得如铁石一般,僵得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唯独我们座下的马匹还在自行往前走,带着沿路的树林缓缓朝后退去。
我身子一软,贴在苏远胸前,眼中笑尽风骚。“皇兄让我们到猎场来,是为了让我们远离人间烟火。皇兄一番好意,我们怎能辜负?今日风和日丽,敬贤哥哥何不与我……”
我勾住苏远的脖子,用舌尖一点点撬开他僵硬的唇齿。慢慢吮吸舔咬,深入浅出。
“与我逍遥快活……”
座下马蹄极有规律,不快不慢,一步步有条不紊前行。苏远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阵阵鼓声从他胸口里传出,击得我一颗小心脏也跟着欢快起来。
苏远抱着我跳下马背,我们缠绵在一块草地上,只谈风雅,不论世俗。管他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眼下有彼此,其他关于宇宙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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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远被关在猎场整整十日,等我们回京时,一切都已经被皇帝哥哥安排得妥妥当当。皇帝派人把花名册上的所有人员全部清查了一遍。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来海内最负盛名的花街这么多次,我却甚少舶船,正大光明沿秦淮河顺水而入。每次我都是扮作女子,从背街由姐妹们往后门引入。
今夜则不同,苏远乔装成商人,我伏在苏远膝上。船夫撑起船桨,缓缓将我们渡到皇帝哥哥包下的酒楼里。
沿岸大红色的灯笼被串成串,一串串火红的灯笼映红了整个水乡。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引得两岸的窗台里传来姑娘们欢呼雀跃的呼唤声。
如果传闻说得没错,皇帝哥哥每年最多只能出宫四次,每次不得超过半天。碎玉公子和汗青公子过得是什么混账日子,我是每天看在眼里。而这样的日子,皇帝哥哥从出生到死亡,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每天都在过。
我能理解为什么皇帝哥哥这么想出宫,要是我像他那样每天被关在宫里,我也会这么想的。所以这次我由着他胡闹一次,人生若是一件傻事都没做过,临死前都没办法给自己找出两个吹牛逼的资本。
“秋月来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接着便是一群姑娘嘻嘻笑笑跑下楼的声音。
“秋月你可算回来了!”采丝拉着我说,“你出去那么久,可有给我们带什么礼物回来?”
“我写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诗算不算?”我笑嘻嘻地耍赖。
“你讨厌死了!”采丝跺着脚说,“害得我们白担心那么久,你心里根本就没记着我们半点好!”
我噘起嘴说:“我去到甘肃的时候,满山偏野只顾着长坟头草,路上连间屋舍都不剩。我是想着坟头草不吉利才没带给你,没想到你还怪起我的不是了!”
“哈哈哈哈!”一群姑娘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秋月你就该多拔两颗坟头草给采丝,做了荷包挂床头,省得她梦里话多还嘴馋!”
“你们都讨厌死了!”采丝挥起粉嫩嫩的小拳头,小猫一样四处挠人,惊得一群姑娘跑得满堂都是。
“都别闹了!”我招呼所有人回来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跟我一起来的这位是苏远苏将军。”
“呀!”一群姑娘闻言瞬间朝远离我的地方退出好大一截,好似靠近我会被感染瘟疫一样。
采薇起了个头,带着满堂的姑娘齐齐给苏远拜万福道:“民女见过苏将军。”
“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的,都是自己人!”我还跟以前一样,大大方方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