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还欲劝阻,却被皇帝直接打发出了御书房。
我和苏远是秘密回京,无论是十三王府还是将军府都不知道我和苏远已经回到京城。皇帝没有放我们两个直接回家的意思,他把我和苏远送去猎场行宫,说是修养,实则软禁。
“你究竟给皇上看了什么?”到了行宫苏远怒气冲天地抓着我问。
“就是我给皇兄新找的几个线人。”我说。
“那怎会与什么花魁娘子扯上关系?”苏远越说越怒,他纠住我的衣襟直接把我提得双脚离地。
“息怒息怒!”我一颗小心脏都要被苏远吓出心肌梗塞,“你放我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苏远将我丢到软榻上,居高临下恐吓我说:“你今日若是不将事情说清,看我怎么罚你。”
“嗯嗯嗯!”我一步退到墙脚,捞过两个枕头抱怀里给自己壮胆。“之前皇兄派了那么多人去查案,现在都过了整整一年,半点进展没有。你也派人去过鄱阳湖,不是照样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们派去的人都是些男人,一个二个长得五大三粗。若说是你们派去的人能拿出点江湖作风,愿意屈尊降贵跟可疑人等拜个把子结个金兰,或许疑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还能吐出点东西来。
“可惜你们做事太正派,从头到尾只懂中规中矩。贪赃玩法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秘密轻易透露给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朝廷重臣。”
“那花魁娘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远问。
“就跟染絮一样啊。”我说,“我能派染絮去接近晚枫,我自然也能派其他美女去接近其他可疑官员。京城十大青楼里都有我的人,她们各个才貌出众,也愿意为朝廷效力。”
“你……”苏远一口气憋得他脸红脖子粗,“你怎会和这等下九流之辈厮混在一起?”
我反问苏远:“被入了娼籍是下九流,那贪赃枉法就不是下九流了吗?”
苏远被我堵得说不上话,只是喘着沉重的粗气瞪着我。
我给苏远分析说:“这回犯事之人牵扯甚多,六部之内无不涉及。让官员去查官员,且不说官官相护,就说查案的官员或许自己也被牵扯其中。皇兄需得找一群没有立场的人来查办此事,方能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本朝为官者只有男人,男人的弱点便是女人。我用青楼女子查办此事有三个好处。
“第一,男人只有在床上最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会设法让这些女人接近所有四品以上官员,从中套取有效信息。
“第二,我朝律法有明确规定,四品以上官员嫖妓是死罪。皇兄正愁没有制约朝中大臣的法子,我借此机会可让皇兄多一个制约他们的把柄。
“第三,青楼女子人微言轻。如果真的查处点什么事情来,而且是皇兄处理的不了的事情,皇兄可以推脱说这些事情是民间造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我看向窗外,错开苏远看我的视线。我真的很想给苏远营造一个毫无心机的赵戎形象,就像五年前苏远出征嘉峪关时候的赵戎。
可是我做不到,或许,如果赵戎至今尚在,他也会被世俗逼成我现在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