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门口说:“请进!”
门开了,却进来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那人见我一条腿抬高搭在柱子上,身子向下,两只手撑在地上,地上还放了本《诗经》。
到这种时候,我的心情已经一点波澜都没有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其实算算时间,确实应该就是最近。
我放下腿,起身对晚枫公子说:“晚枫公子,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晚枫公子关上门,满脸笑意走过来说:“半年未见,过来看看如今的王爷过得可好。”
“还不错。”我说,“就是不知苏公子中了什么邪,整天逼我背书。我本来就不是背书的料,现在硬生生被逼得把《学而》和《为政》都背下来了。”
“哈哈哈!”晚枫公子开怀笑道:“秋月比王爷还会说笑。”
“过奖!”我朝晚枫公子作个揖,然后请他在圆桌前坐下。我给他倒杯茶问:“晚枫公子是何时发现我是秋月的。”
晚枫公子喝口茶说:“起初只是觉得时间上有些蹊跷,后来被苏公子深夜叫去临摹画像的时候差不多就确定了。”
我对晚枫公子竖个大拇指说:“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厉害,把事情前因后果想一想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反倒是我本人一直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装了半年的残疾人。”
晚枫公子又是一阵好笑,他宽慰我说:“苏公子这是金屋藏娇,秋月若是觉得闷了,尽管来与我们玩闹便是。”
我摇摇头说:“你们玩得那些我都不会玩,琴棋书画我什么都不会,就连喝茶我都分不出什么茶是什么味道。”
晚枫公子展颜一笑说:“秋月说得晚枫好生惭愧,都说秋月能闻乐起舞,这个晚枫可不会。按照秋月的说法,府上公子没有哪一位配得上与秋月作伴了。
“再者晚枫才疏学浅,与诸位公子相比,没有哪一样是拿得出手的。晚枫这般不知羞耻,竟是与诸位公子玩闹了许久都未曾自知。”
“青岸,你可别这么说。”我的假高冷果然是撑不了多久,这么快就被晚枫公子打得落花流水。“你们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我这种混吃等死的,怕你们会笑话我。”
听到我叫他名字,晚枫公子愣了一下。随即他又恢复笑颜说:“晚枫喜欢还来不及,何谈笑话一说。不知秋月公子名讳可否告知晚枫?”
“嘻嘻!”听晚枫公子说话,我整个人都能放松下来,“我的名字就叫秋月。”
晚枫公子凑近一些仔细看着我问:“秋月妆容举止皆与女子无异,莫非秋月曾为女子?”
为什么每个人都问这个问题啊?!
我正色道:“我原本就是男的,现在还是男的。只不过我专门学过如何模仿女人言行举止。”
晚枫公子说:“难怪满京城都传秋月公子貌若女子。听闻秋月要在除夕起舞,不知秋月要跳哪一支舞?”
“说起这个,好困难啊!”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说,“我想跳《惊鸿舞》,要用《洛神赋》做伴奏。我让仲砚帮我唱歌,他不愿意。他原本是要带我去找凤栖公子,结果今天那么多人,我怎么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凤栖公子面前献丑。”
“哦?”晚枫公子温柔一笑,“我还从未看过《惊鸿舞》,更未听过乐坊以《洛神赋》为本子唱曲。”
我眼前一亮,拉着晚枫公子说:“青岸,你会唱歌吗?你的嗓音也好好听,唱歌肯定会更好听的!你帮我唱歌好不好?”
“这……”晚枫公子眼中闪过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