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分秒必争,万一让后头那些非置萧珩于死地的人追了上来,就是一百个柳秋色,也挡他们不
住。
「你别误会,我费那么大劲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可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就死。」
柳秋色冷冷说道。
看他那么轻易死在三脚猫少林僧手里就让柳秋色心情鬱闷,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时衝动出手救了这个
人。
「你的命是我救的,这命就是我的,要杀也是我来杀。」
萧珩闻言,彷彿知道了一点什么,微微瞇起了眼睛,瞳孔如针。
正要说些什么,眼前已经是断崖。
「……你没带错路?」
「跳下去。」
萧珩说得平静无比。
「什……!你……我……」
柳秋色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玩笑,脚步刚刚要紧急停下,被他揽着
的萧珩却脚步一点,伸手扯住了他的腰带,就把两个人一起甩出了云雾裊裊的断崖!
坠落──
「萧珩……!」
两个人一起穿过白茫茫的云雾朝下坠落,衣衫飞舞如彩蝶,萧珩在半空中算准了时间,伸手按住柳秋
色口鼻,下一刻,雾气的尽头,赫然是平滑如镜的清澈湖面!
咕嘟嘟嘟。咕嘟嘟嘟。
两个人一破入水底,立刻被漩涡捲入了湖心深处,柳秋色背上尚未凝结的血色在水里晕了开,四周的
湖水流动了起来,冰凉的温度浸透他们的身体,推送着他们往一个既定的方向。
柳秋色长年在北方生长,不识水性,一下水自然惊慌得不得了,伸手乱挥,口鼻间冒出了无数的小气
泡,在水底能抓到什么?自然只有根本贴着他一起掉到水底的萧珩。
萧珩那也辛苦,身受内伤也就罢了,还被这人当做了水中的浮木,好在他精通水性,才没有一起被拉
到水底溺死去。
扛着湿得像是落水鱼的柳秋色顺着湖水的推动上了湖岸,好在柳秋色沉下去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这人不
识水性,快手快脚把人给拉上来,让他可以在水面上露出脸来呼吸,不然柳秋色早不知沉哪儿去了。
饶是如此,一上岸,柳秋色还是咳得翻天覆地。
「你成不成……咳咳、在跳下来之前先讲个一声两声啊?咳……总是做什么也不说一声……」
话没说完,萧珩的手便轻轻堵往他唇上碰了碰,堵住了接下去的抱怨,另一手轻拍他背为他顺气。
「仔细呛着。」
不像是这张死人脸该说出来的话,柳秋色霎时间整个被平地雷给雷了一下。
萧……萧珩说得出这种话?
还在震惊当中,率先前行的萧珩已经回过头来:「柳二公子?」
这声终于把石化了的柳秋色给唤醒,当下调整自己面部表情,恢復成那副一板一眼、大义凛然的模
样,淡声回答:「就来了。这是你玄仙教总坛?」
「跟好了。便是总坛里面,也依易经六十四卦,以及外域传入的奇门遁甲之术佈过阵。」
萧珩一手拉住柳秋色,柳秋色有了前几次肌肤相亲的记忆,都不是些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反射性轻
轻挣了挣,没能挣脱,此刻要用内力震开失却武功的萧珩固是不难,但脑袋里不知哪跟线给接错了
线,就这么任萧珩拉着。
这湖畔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各色奇珍异卉、庭园造景,都在这儿给会齐了。光看萧珩领着走的路曲折
蜿蜒,并不全然依照庭园的铺路行走,又经常拐向出人意料的地方,便知这地确实如萧珩所说,也是
一个巨大的阵法。
这里是玄仙教总坛,玄仙教主日常所居,是玄仙教最重要的核心,自然也有无数玄仙教的高手身穿黑
衣,脸罩灰纱,手执剑刃在旁戒备,见到萧珩回返,治律精严一律抱拳拱手而礼:「教主。」
至于萧珩带在身边的柳秋色,萧珩平素律下极严,换作常人,这些戒卫是不可能抬眼瞧上那么一下两
下,可此时却是柳秋色这样名闻江湖的大美人、大剑客,光看那身清冽优雅的气质,光看那张赛貂蝉
盛昭君的脸孔,实在是……
所有的玄仙教人不由自主多瞧了一眼两眼,总算还是训练有素,没把口水给一同滴了下来。
不过……
「这大美人是哪儿来的呀……」
「那身正气,怎么看,都不是我们教里的呀。」
「说不定是教主的相好,这次带回来着……」
「教主……教主哪里冒出了个相好来?」
「咱们教主可是清心寡慾,就连女人也不看上一看的,这回带了个年轻剑客回来……」
口上碍着教主顏面不敢说,心里可是嘀嘀咕咕,猜测不断。
绕过几株盛开的琼花,眼前又是另一座大湖。不同的是这湖上有木头架成的临水栈道,直直通向湖
上,湖心有连绵有致的屋宇,似乎全然是架空在湖面之上,颇为细工。
湖上莲叶处处,水雾氤氳,珍奇异卉盛放,奇香异草四处可见,当真是如同琼华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