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搂着他狠狠哭一场,那时候他也就比现在的小鱼儿大一岁吧……”
老太太因为哽咽,声音有些嘶哑,偶尔气息不稳,还要停顿一下。
虽然磕磕绊绊,却没有停止诉说。
“有了银子,老二欢欢喜喜地把媳妇娶了进来,这才稍微给了点笑,家里才没那么压抑。
后来,家里人越来越多,花销也越来越大,老三也往山里去的越来越勤,别人只当他本事越来越大,没人想过若不是一大家子都压在他身上,谁不想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床上?”
顿一下,老周氏颤抖的问出来,“老头子,所有人都说咱们偏心老儿子,甚至连咱们自己都这么认为,如果真的偏心他,还会让他过得这么苦?”
“老大说咱们不疼他,三个孩子全都帮着养的健健康康,老二觉得咱们忽视他,可是在家里最难的时候也没让他受委屈,可是,咱们又给了老三什么?”
闻言,柳老爹心神大震,整个人立在那里。
老太太像是怕老爷子受的刺激不够,继续说道,“咱们给了偏心的名头,然后倚仗着这个名头,让他不断地为这个家付出,直到把命丢掉!
他去世后,这个名头落到小鱼儿身上,然后理所当然地要求小鱼儿退让!”
“不是这样!”
柳老爹大声否认。
此刻的他,全身大汗,双手颤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否认也没用,事实怎么样,骗的过别人骗不住自己。”
“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样。”
老爷子无法接受现实。
他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如此过分的人。
“我也不想接受,可这是事实!”
老太太流着泪咆哮。
两位老人家的谈话,没有人知道,不过,所有人都能察觉,这天起,整个家的气氛都变得微妙。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柳瑜觉得古怪极了。
“大爷爷,你有没有发现爷奶故意躲着我?”
“不止躲着你,他们躲着三房的一切人,包括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看来我真的没感觉错,”柳瑜觉得很疑惑,“我最近也没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
“他们啊,”石茂嘴角挂上讽刺,“只是认清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闻言,柳瑜瞬间僵住,“大爷爷,说脏话不好,会带坏孩子。”
石茂也察觉到确实不太妥当,沉默下解释,“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会的。”
柳瑜相当尴尬。
夹在不和的长辈中间,她真是太难了!
少顷,柳瑜继续正题,“爷奶究竟怎么了?”
“今天的马步再加一个时辰就告诉你。”
“只有今天?”柳瑜狐疑地看着石茂,“大爷爷,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良善?”
以她的了解,不应该把自己往死里操练,每天都加一个时辰?
自从接受老爷子教导,柳瑜每日都觉得度日如年。
一天三个时辰马步,还要读书练字,进山采药,如此重的负担。
小小年纪就承担不该承担的重任,差点没把她小小的肩膀压塌。
活着好艰难!
“我什么时候不良善,”石茂冷笑一声,“既然不满意,我就满足你,以后每天都加一个时辰。”
“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