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看江平还是没有当即离开的意思,就将他安顿在城中的驿舍。
这酒楼自从李掌柜失踪之后客人就少了许多,家中的仆从和他的妻子仍在勉强维持着运转。
如果说从前鸢城的人还只是听说陈怀娶了个恶霸,那一日鸢城的人才算见识到了。
陈怀下楼的时候,看到带着铁铐的纪盈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在地上,俯着身子恶狠狠盯着一个华袍的小孩子。
“不准再骂他,再骂你以后一块糖都吃不到。”纪盈说着。
小孩呆愣地咽下一口糖:“我,我又没骂你。”
“谁许你骂我夫君了?”
小孩冷哼一声:“他不是好东西,抢我们家的养马地。你也不是好东西,才来城里就杀了人。”
纪盈捏着手铐中间的铁链,绕过小孩,把他控制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那你要不要闭嘴啊,否则我今晚就去你家找你,本姑娘我杀人放火的时候,你还没一个指头大呢。”她笑眯眯着说,双手开始用力。
沉潇远拉了纪盈好几次,她都不肯走,不给这群边城的破落户一点好看的,还真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了。
老皇帝把京城世家的女子赐婚给陈怀的意思再简单不过,给他找个靠山。她本以为老皇帝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他的确是需要有个由头压这帮不知好歹的人一头的。
仗势欺人嘛,她从小就很擅长。
“纪盈。”
“谁啊!”她不耐烦抬头,看到了一脸无奈的陈怀,手一僵,放过了那小孩,拍了拍他的肩,“管好你的嘴。”而后一脸乖巧地看着陈怀和知府一行人。
纪盈跟沉潇远是来探一探李掌柜家的虚实的。
先去了李掌柜家的宅子见了和雷六从前相好的周姨娘,那女子恬淡安静,只拿着水壶照料着花草。
“上一回见雷六是两个月前了,他问我讨要了本养花的书,别的也没了。这些事来问我,也实在让我在李府中难做人,望官爷放过。”周姨娘淡淡答着。
纪盈看了一眼她脚下的花木,没再多问。
李家的正室妻子这些天都在酒楼忙活,见了他们也只是骂了那该死的失踪人几句。
然后就是纪盈和在酒楼里的这小孩起了争执,浑闹了一通,让在场的人看了笑话。
江平见了此状倒是笑:“纪三姑娘风采如昔,与陈将军也是良缘了啊。”
“内人,秉性如此。”陈怀轻叹一声,想起她方才那个样子心里倒有些想笑。
看到江平的纪盈并没什么情绪,瞥了他一眼也懒得作答。
沉潇远戳戳陈怀,叫他先把纪盈带回去,案子的事他有些眉目自己接着查,免得接着闹下去。
纪盈没到天色暗下来就躺回了床上,理着今天的思绪,半个时辰过去了发觉自己塞在被褥里的手和脚还没暖和起来。
“喜雁,去问问管家,什么时候上炭炉啊。”好冷。
门口传来响动,她抬眼却不是喜雁,陈怀握着手炉塞进了她被子里。
“往常炭盆是如何腊月才有的,你若冷,我叫他们明日备上。”
触到她手时,的确是冰冷,他坐到床脚轻轻抬起她的双腿,把她吓了一跳后将她的双脚放入了自己怀中。
太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