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这姓刘的一户似乎并不是那起毫无良心的人家——但季樱今天来,并不打算对他们动之以情。
“我说我姓季,您就真信了?就不怕我是被谁买通了,或是衙门里打发来的,到您这儿套话?”
季樱不紧不慢,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偏又吊胃口,才开了个头,忽地问:“一路过来,再说上这许多话,好渴,不知老太太您可否给杯茶水?”
刘家老太太着实气闷,狠狠剜她一眼,想了想,转头让那小丫头斟茶来。
糊弄谁呢?除了你们季家人,谁又会这样兴师动众地找来,有必要吗?
茶都递到季樱手上了,这老太太偏又要没好气地补一句:“我们刘家是讲理的人家,犯不着欺负你这样的小姑娘,不至于连口水都不给。你也不用拿话来试探,既然是季溶的闺女,必定知道咱们两家已经闹到了公堂上,压根儿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们家,同你们实在没什么可说。”
刚刚小产的孙媳妇就在床上躺着,她却连句“我家可被你们姓季的害惨了”都说不出来,足见心中不是分不清是非。
“您说的是。”
季樱一脸认同:“所以我今日来并非同您讲‘情’。咱们两家合作这么多年,说穿了双方都获利,没必分是谁更得利。但有一点,想必您清楚,您家如今这举动,固然令得我爹陷入困境,可你们自个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毕竟,那京兆府里现下押着的可不是我们姓季的。”
“你!”
刘家老太太被这话激怒了,原正要坐下,闻言霍地站起身来:“那又如何?衙门自会替我们做主……”
“怎么做主?”
季樱挑挑眉:“说一千道一万,那出了事的物事都是你家造出来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您家押在衙门里的人能不能安然出来,现下还未可知,但无论结果如何,往后你们刘家,都别想再在京城立足了。”
可不正是这样?此事若是公平解决,洗清了季溶和平安汤的冤屈,刘家人免不了落个诬告的罪名,这京城从此再无他们立锥之地;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此番如他们所愿,当真将季溶拖下了水,于他家的买卖又哪有半点好处?这京城之中,还有旁的商户敢与他们合作吗?
她很没同情心地啧啧了两声:“我朝固然是幅员广阔,旁处做买卖,也不是不行。但一来,离了京城这么大的市场,往后再想每年挣个盆满钵满,怕是殊为不易了,二来……”
说着垂眼笑了一下:“我爹这人半生磊落豁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偏偏生了我这么个不容人、满肚子坏心眼的闺女。料想您家既做了这档子买卖,一世都免不了要在沐浴行当打转了,我便放出消息去,今后就算是京城之外的地方,恐怕你们也难站住脚。”
实则除开榕州之外,她又哪里认得其他地方开澡堂子的人?只不过编瞎话嘛,自然是越唬人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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