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低头看季樱,笑嘻嘻的:“小樱儿,见了我连声许二叔都不叫了?这二年你住在蔡家,你四叔没少给你送东西。有时候他不得空,只得跪着求我替他跑一趟。虽然没能与你打上照面,可我这做叔叔的疼爱之心,可一点不少哇!”
季樱嘴角忍不住一抽。
所以说辈分低就是这点不好,眼前这俩人,至多能比她大四五岁,偏生一个两个追着让她叫“叔”。季渊也倒还罢了,好歹是一家人,眼前这位,让她怎么叫得出口?
“……许二叔。”
虽是心里不情愿,她却也只得含笑叫了一声。
“放屁,谁跪你了?”
季渊笑骂一句,指指身侧的小侄女:“今儿若不是她,我轻易可出不得门,我娘丢了几大摊子事给我,砸得我连喘气的工夫都没了。”
三人说着话,便又往楼上去。
这小竹楼的二层却不是雅间,宽敞的堂子只用竹屏风隔开,既保留了私密性,也半点不影响它的热闹。
大中午,楼上楼下坐满了人,许千峰引着二人在窗边坐定,抬手招呼跑堂的倒茶来,大大咧咧嘀咕:“你娘最近管得你愈发严了,我瞧着,指不定哪天你也得被她打发去别处张罗买卖——那可糟透了,你一走,谁和我玩?”
“没影儿的事儿,你可别咒我。”
季渊出了家门,仿佛整个人都活泛了,又问:“你点了菜不曾?我们家这小姑娘,今日可是专门奔着琵琶虾来的,你要是让她吃不上,回头她到我娘跟前告我的状,你就再别想见我了。”
季樱被他二人让到临窗的里侧,接过跑堂递来的茶碗,一尝之下才发现不是茶,而是梅卤杏脯冲的热汤,里头又加了薄荷叶,一口下去,暑热消了大半。
听了这话,她便转头去看季渊:“四叔,原来你今日带我出来,是拿我当幌子了?”
怨不得今日这么突然,都快大中午了,还着急忙慌地把她抓出来,说白了却是拿她当借口呢!
“就是就是,你看你四叔这个人,永远这么不厚道!”
不等季渊说话,许千峰先将话头抢了去:“我就不一样了,你许二叔我啊,永远拿你当亲侄女看待,你放心啊,那琵琶虾我一早就点好了,五斤,够不够你吃?只等我那表兄弟一到就让上菜!我跟你说啊小樱儿,这小竹楼的琵琶虾……”
话匣子一开便说得停不下。
季渊又是气又好笑,用扇子柄抽他一下:“说来,你那表兄弟来了榕州,不是就住在你府上吗?怎地你们还不一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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