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就站在最靠近龙椅前玉阶的位置上,一身太子朝服衬得他整个人俊秀非常。
唱礼太监喊了句有事启奏后,便陆续有官员执着玉制官牌,一项接着一项将自己启奏之事说了出来,静待元武帝做决定。
今日是大朝,原本刘桐几乎是从不会参加大朝的,瑞王也能躲则躲,免得被太子注目。
可自从瑞王因为廊西溃堤之事在元武帝跟前露了脸,每日上朝,无论大朝小朝,瑞王都得上。
从前那些用烂了的、元武帝也不在乎的告假理由,通通不管用了。
如今刘桐替瑞王办事,在大朝时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仍旧是紧挨着瑞王。
他数着一个接着一个大臣出列来对元武帝启奏,可有可无地听着他们说的那些事,暗地里低头打了个哈欠。
其他的事情他不关心,他只要将瑞王吩咐的事情办好就行了。
刘桐这般想着,便微微朝瑞王的方向挨近了些,正要和他说话,余光却瞄到瑞王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内阁的一个糟老头子奏事。
刘桐面上的表情便一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每次看到瑞王露出这样仔细聆听,时而淡笑,时而皱眉,时而怒目的表情,刘桐心里对太子的不忿和对瑞王的可惜便多一分。
晃神间,那个内阁的老头已经奏完事退下去了。
元武帝面含微笑,声如洪钟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启奏?”
陆续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奏事。
刘桐百无聊赖地扫了一圈大殿中的人,忽然神情一顿,眉头轻皱了起来。
“五哥。”刘桐利用瑞王的身体,挡住了从某个角度能看过来的视线,压低声音对瑞王道:“我看到太子的表情不太对,他会不会有什么计划?”
瑞王不动声色地遮住下半张脸,轻声说道:“有也不奇怪,他如今也急了。”
大好的局面,生生被人破坏了,还无从找修补的手段,太子能不急吗?
刘桐道:“且先看他出招吧。”
太子沉不住气,很快就出了招。
他挑了个群臣奏事的空隙,强行插|入了进来。
“父皇为大魏国祚绵长而尽心竭力,宵衣旰食,儿臣心中感佩。”
照例说了句拍马屁的开场白,太子道:“如今已入冬,天气寒凉,北方自然尤甚,鲜卑是否会再度侵扰燕北之地尚且未知,但儿臣认为,总要先做好打算。不知道在对鲜卑用兵的问题上,兵部是如何计划的?”
说鲜卑,其实就是为了引出兵部。
太子和幕僚们商量过后的打算,便是曲线救国。
既然户部已经有了一个瑞王和他分庭抗礼,而其他礼、吏、刑、工四部,他暂时也插不了手,那他只能将目光着眼于还没有被瓜分势力的兵部了。
太子觉得,他提出兵部,如果元武帝让他暂摄兵部的职位,那说明元武帝对他仍旧有信任和倚重的心,也能借此告诉祁王他们,他太子的尊位,还轮不到他们肖想。
可如果元武帝没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将兵部交给他……
太子深吸一口气,紧张地盯着御座下元武帝的一双绣龙皂靴,等着元武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