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白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顿时看向常润之:“姑娘,是奴疏忽了,这儿……是原愉贵人的住处。”
入宫前韩氏有让人给她普及了下宫里贵人的基本情况,常润之一听九皇子和愉贵人便明白了,这里,是九皇子生母愉贵人生前所住的地方。
常润之挣扎着坐了起来,轻声问道:“我要去给九皇子见个礼吗?”
婉白有些迟疑:“是该去见个礼,可您现在的身体……”
“就是个行个礼罢了,无碍的。”
常润之忽然觉得这也是个契机,好让她认识认识这个,老太太看中的孙婿人选。
她揉了揉太阳穴,让婉白来扶着她下了榻,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便走了出去。
今日宫宴,瑞王当真没有进宫来。
既然知道太子有意把他从兵部踢出去,他也懒得去看相关的人演戏。
瑞王告病没来,九皇子刘桐却还是来了。
他名义上是为太子办事的,但他心里唯一向着的,是瑞王。
虽然瑞王没有夺权之心,可他不想看到瑞王被欺负得太过。
一些属于瑞王的利益,他即便是守不住,也要看着这些利益是怎么被夺走的。
宫宴上,太子借着醉意同父皇抱怨,说五哥身体单薄,这不又病了,连宫宴都没来。他那样的身体,在兵部也得不到什么锻炼,倒不如让他来户部做事。
父皇没出声,下方便有太子一系的官员开始列举五哥在兵部毫无作为的证据,甚至连瑞王在当值时,拿了木头雕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太子就在一旁摇头无奈地说五弟真是个痴人云云。
鲜卑人听到人说练兵,顿时来了兴致,开始耀武扬威地炫耀鲜卑的兵强马壮,讥笑大魏兵部让个木匠当领头的,今后大魏的兵肯定全是些木头。
刘桐不知道鲜卑人站出来说这样的话,当中有没有太子的授意。
他只知道,父皇在听了鲜卑人的挑衅后,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脸上看,五哥在兵部那点儿权力,恐怕在宫宴后就要拱手让人了。
刘桐全程一言未发,只微微垂着头喝着酒。
他感觉得到太子的目光偶尔会停留在他的身上。
可惜的是,他一贯波澜不惊。
喝了些酒,刘桐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不知不觉地朝着他母亲生前所住的地方行去。
刘桐只是微醺,他站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宫殿外面,看着宫墙低下长出的杂草发呆。
有宫人发现了他的存在,忙带人前来给他行礼问安。
刘桐一一回应了,脸上笑得和煦。
愉贵人已经去了十几年了,这所宫殿后来陆陆续续又住进来了好些个嫔妃,有的升了位份搬离了,有的犯了错被打入冷宫了,还有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去世了……如今这宫殿里没有嫔妃入住,便空了下来。
以往有嫔妃在这儿的时候,刘桐不会来此处。
今日他是想念自己母妃了,所以前来看看,记忆中和母妃一起在这儿种下的一些小苗。
小苗已经长成了小树,昔年他曾和母妃一起给小苗浇水,那时母妃微微弓着身,言笑晏晏看着他,跟他说,小苗会陪伴着他长大……
有伺候愉贵人的老宫人神情激动地站在他面前说话,他含笑着回应,时不时咳一声。
天还不算暖,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喝了酒又吹了风,许是染了风寒吧……
他停留的时间也有一阵子了,久留在这儿不好。
于是他告别了老宫人,转身欲走。
然后,他看到了影壁里走出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