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天这么热,一会儿就不凉了。”陈桦的爱人问。
“我怕撒地上不好打扫。”她顶怕麻烦别人。
陈桦又买了些别的,南方特有的零食,有些难免汤汤水水,手里一时拎不过来,还是那句话,她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哪怕是她的爱人呢,她爱人呢,没有照顾人这个意识,倒背着手两手空空地溜达,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人。
陈桦回头看了看担忧地问:“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她爱人笑了笑,讽刺道:“你放心,相比于防备我做什么,他们更怕我不当心出点意外死了。”
陈桦继续担忧道:“我看了你签发的那些文件,是不是太明显了点,不唱颂歌就算了,怎么明晃晃地和中央打擂台。”
“听中央的,只怕人都要穷死了,你放心,”他指了指天,“就算我把这天捅个窟窿,他也没脸动我。”
陈桦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倒叫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
“虎父无犬子。”
陶其飞不领这个情:“对,我爸是虎父,我就是犬子。”
“你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分,我这不是夸你嘛。”
陶其飞冷哼一声往前紧走两步不理她了。
陈桦讷于言语,他不理她她便罢了手,只跟着他回了家。
按级别,应该给陶其飞安排一套150平的房子,当地再结合实际情况,一般是给套复式的住,但陶其飞这套房子满打满算也就120平,因为家里没有女主人,东西堆的到处都是,陈桦老实到近乎于迂腐,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往往都界限感严明,她小心躲着地上的东西走也不给陶其飞整理,她怕他的东西自有他自己的章法,她碰了便不好找了。
放下东西她的电话就响起来,那是暑假去看爷爷的孩子,有这么个规律,父亲厉害了儿子就怯懦,父亲老实了儿子必然就要强,他们俩的孩子很有其祖父之风,他正在变声期,说话老声老气的,询问陈桦一切是不是平安,又询问陶其飞的近况,口吻不像个儿子竟像个老子,可他毕竟不是个老子,陶其飞不耐烦他问来问去,他也并没有做父亲的自觉,半辈子了还是孩子似的,家里是个个都比他强势的,他便捣乱,颇为强势的把陈桦拥在怀里,绵长细密地去吻她,儿子还在那边向她汇报所见所闻,两边她都招架不来,一时陷入了困境。
这是天底下顶麻烦的一家人,陈桦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麻烦,也是天底下顶厉害的一家人,可陈桦是最老实的姑娘,她是怎么进的陶家要从很久以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