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没想到瞎忙了一场,最后却毫无收获?」
站在已化为一片残破的村落广场中,华衣将领愤愤的说道。
折腾了老半天,却压根没发现什么神女泪,而这村里值钱的东西,恐怕也因为他的一把火,而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虽然花费了不少功夫,但潜藏在山林中的苍黎族人们,似乎也已经被除尽。他原本还想叫属下活捉几个人,看能不能做为奴役所用,因为正如传闻所言,这些苍黎族人的长相大多很出色,谁知道……
生性高傲的苍黎族人不甘受辱,一旦受俘,便纷纷自尽了。
「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望着华衣将领不悦的神色,一旁的将士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是走了!还待在这个破地方又能干嘛呢?」
虽然仍旧有所不满,但一无所获的华衣将领也只能率人打道回府。
对他而言,昨夜可真是最糟糕的一夜。
一夜过去了,山林中的大火逐渐退去,逃亡了整夜赫连鈺,也奇蹟似的活了下来。
依循着被烧得残破不已的山道,他小心翼翼的往村落的方向走去。
……
一路上,他没看到任何的活人,无论是苍黎族人,还是华夏族兵将,皆已是冰冷的尸体。
还有更多的,是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识。
……
他看到一名又一名昨日还欢笑着的族人,一动也不动的,陈尸在瀰漫着焦灼气息的山林中。
……
他看到村落的广场中,族人们的尸体倒落了满地。
他们是自尽的。在苍黎族人的观念中,遭受奴役之人,其灵魂将无法抵达天苍。
……
他在村角一处被烧得破落不堪的房舍中待了好一会,却没在其中看到任何的人影。
……昨晚分散之前,大伙儿已经说好了,若平安无事,就来到这里会合。
眼前的种种情况,让他终于不得不相信,现在的他,已是孤独一人……
紧握着配戴在颈间的神女泪,赫连鈺的心中感到悲慟不已。
忽地,他一把扯掉了兀自在颈间璀璨生辉的珍宝,并且将其重重的摔落在地。
苍黎族人信神、也敬爱着神,做为他们族长象徵的神女泪,也是代表他们受到慈爱女神眷顾的证明。
但从今日起,身为苍黎族之长的赫连鈺将不再相信神灵。
……若神女真是慈悲的,为何会放任那些华夏族人残害祂的子民?
辜负了族人们的期望,现在的他甚至已无法相信自己。
(「你是我们族里的希望,所以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父亲,大家都已经不在的苍黎,又能有什么希望呢?」有些恍惚的,赫连鈺轻声喃喃着。
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似乎只剩下一件。
拿起一旁染满了鲜血的长刀,赫连鈺往屋外走去。
用鲜血写下的罪,就得用鲜血来偿还,这是如今能让他迈开脚步的唯一动力。
他知道那群华夏族兵将会往哪里去,对这座山的地形无比熟悉的他,也知道如何能够赶上他们。
位于卧碧山山脚下的一处溪谷旁,此时正驻扎着一支华夏族的军队。
他们原先带着十足的准备来此,谁知道却因为一个意外,让他们与成功错身而过,原先意气风发的将士们,皆为此而感到有些失落。
……
「我知道公孙离那傢伙是既残忍且愚蠢,不过没想到他竟然放火烧山?他烧死的那些人之中,有多少是自己的兵将?」坐在主帐之中,一名身穿暗红色战袍的少年和一旁的副将抱怨着。
从少年的穿着,可以看出他身份的不凡。
「属下也没料到,那公孙离竟会这么做。」闻言,一旁的副将咐和:「而且,领着一群兵将行军多日,竟也没在这附近稍加停留,片刻不停的走了,真不知道在赶些什么。」
他们已经注意那支军队已经好些天了,原想利用此处的复杂的地势设下埋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道对方主将竟然在放火烧山之后,便下令离去,如此仓促,就连埋伏都还来不及设下呢……
「关于这点,我倒是不意外。」伸了个懒腰,红袍少年语气淡凉的说道:「下个月就是他们皇帝的寿宴了,八成是赶回去巴结了吧!」
如此惺惺作态之人,当真是讨厌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