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高维世界,不过是尘埃中没有生命的沧海一粟。
一切都像是艳阳炙烤下,戈壁滩上的蒸腾水汽。
没有奇形怪状的“尘”门,没有邪恶的“女帝”,廖无人烟。
直到缔造者跌入这片天地。
缔造者穿着黑色的斗笠和斗篷,遮蔽了他的身体和面容。
然而,他行过的戈壁滩沙漠上,却留下了一排血色的脚印。
风沙抚过,时间流逝,脚印随之消散。
现在,“尘”门的长者总说是缔造者托着最可怖的身躯来到这个世间,却创造了最美丽的东西——生命。
为了激活生命,缔造者创造了情感。
为了滋养生命,缔造者创造了光。
为了承载生命,缔造者将时间化作便于打理的长廊,并将那些他自己创造的热闹、鲜活的生命安排进了低维世界——一个个低维世界形成了一本本“时间长廊”上的“书”。
最后,缔造者将生命之源化作一片燃着火焰的冰晶雪花挂于胸前。
在“女帝”到来之前,戈壁滩上只有一处遮风避日之处,那便是“时间长廊”所在的岩石洞穴。
缔造者喜欢清静,所以才没有将那些他创造的生命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但他又想窥视那些人的生活,讴歌他们的美。
于是,缔造者便住入了“时间长廊”。
每一天,缔造者都如饥似渴地读着那些“书”里的故事,甚至迷恋自己在时间长廊的岩石洞穴里回荡的脚步声,时而为“书”里凄美的爱情落泪,时而又为那些生命的弄巧成拙大笑。
伴随低维世界的活色生香与碌碌无为而来的,是“命运”。
“命运”从未缺席,从生命被缔造者创造之前便存在。
只不过当时,“命运”没有形象,就像是蒸腾的热浪里影影绰绰的烟。
“命运”一直都在缔造者的身后,如影随形,而且从未因缔造者可怖的样貌而畏惧过他。
虽然缔造者永远一身黑色斗笠和斗篷,永远沉默不语,但微风总能找准时机,轻抚而过,掀起斗篷,露出缔造者那没有头发也没有五官的面容,或者说,在“命运”看来,缔造者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变型、全部揉作一团,而分不清哪个是眼睛,哪个是嘴巴。
有时候,微风轻抚过后,露出的是缔造者那被洞穿的左侧胸膛,其内时不时涌出的血污,在缔造者苍白的形销骨立间,流淌出酱红色的麻木而悲哀的笨拙曲线,勾勒着缔造者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