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预產期越来越近了,医生特别提醒说双胞胎早產的可能性很高,特别交代只要觉得不对就赶紧去医院,因此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
陶景川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出差,每天下班就带着工作回家做,夏母则是一天照三餐打电话关心夏曈曈的状况,还把自己怀孕、生產、坐月子的经验与心得细细传授给她,而陶振纲与郭少华更是每天起床了六、七点就来报到,直到陶景川下班回到家才敢离开,没人敢放她一个人在家。
情况果然如医生所说,夏曈曈的阵痛比预產期提早了二週报到。
这天凌晨一点,陶景川才上床不过十分鐘,夏曈曈突然呻吟了起来:「陶景川…,肚子痛,我肚子痛,陶景川…」
她叫第一声的时候陶景川就惊醒了,「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他坐起来抚着蜷缩在床上的身躯。
「我怎么知道嘛!好痛,肚子痛嘛!」她又痛又怕,脑子不够用。
「好乖,忍一忍,我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去医院!」他镇定地安抚她,接着下了床往衣帽间跑,完全忘了他准备好的外出服就在床边的椅子上。
好在他们家离医院不远,而且半夜没什么车,开车不过五分鐘就到了医院,经过值班產科医生检查,她被确认是要生了没错,于是开始了漫长、煎熬的生產过程。
伴随着不太规律的阵痛,坐坐、躺躺、走走一直熬到早上五点,陶景川打电话给郭少华,告知他们在医院,然后一个小时之后,陶氏夫妇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赶到医院,其中还包括了他们自己的早餐。
陶景川与夏曈曈还在待產中,这时夏曈曈已全身汗湿、脸色发白,一手紧抓着陶景川的大手,一痛起来她就大叫〝陶景川〞,惊天动地、六亲不认。
陪伴在她身旁的女护士是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她不断对夏曈曈说话,试图安抚她并教她呼吸方法减轻疼痛、舒缓不适,但夏曈曈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痛得大叫:「听不懂!不要跟我说,我听不懂!不要说话!你闭嘴!」
陶景川暗自庆幸对方不懂中文,不然可就尷尬了,他为了让夏曈曈照着护士的教导去做以缓解一些疼痛,主动当起翻译,护士要她做什么他就用中文说给她听,一遍又一遍,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呼吸,好像这样做就能帮她减少几分痛楚。
好不容易等到她阵痛的空档,在老美护士奇异的目光中,眾人哄着她吃了郭少华带来的鯽鱼汤催奶、荷包蛋补充体力。
熬到上午十点,医生终于宣佈她要被推进產房了,陶景川知道这意味着她是真的要生產了,他让出床边的位置好让护士推她的床。
没想到夏曈曈回头没看见陶景川,立刻大叫:「你们要推我去哪?我不要去,我要陶景川、我要陶景川…」
护士虽听不懂中文,但却看懂了她的心思,而且她听了几个小时的〝陶景川〞,也猜到这应该是他这位准爸爸的名字。
壮硕的护士一把就把陶景川拽到床边,对他说道:「她要你!」
陶景川跟着夏曈曈进入產房,陶氏夫妇则在產房外又焦急地苦等了四十分鐘,终于,护士推门出来说她生了,產妇与宝宝们一切安好。
她生了一对健康的男孩,先后差十分鐘出生,哥哥五磅十二盎司、弟弟六磅,夫妇俩终于喘了口大气,欢欣鼓舞地给陶景岩打电话,并要他给台北夏家打电话报喜讯。
※※※
產后没多久两个孩子便被护士送来要求產妇餵奶,夏曈曈虽然去上了几堂课,但没有实战经验又偷懒,她的胸部因涨奶而疼痛,两个儿子使劲吸却吸不到,最后母子三人一起满头大汗、一起哭。
技术指导郭少华在一旁乾着急,最后她终于受不了,直接对陶景川下令道:「哥哥!你,现在就只有你出马了,你去帮她按摩然后帮忙把奶弄出来,我跟你爸帮忙看孩子,快去!」
陶景川不解地望着她,「哎呀,」笨儿子,郭少华用手指自己的嘴,比划着说道:「用你的嘴跟手,懂吗?」嘿,终于有他不懂不会的了!
郭少华与陶振纲抱着饿肚皮的两个孙子在帘幕外哄着,陶景川则在帘幕内帮夏曈曈热敷、按摩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胸部,她痛得飆泪却莫可奈何,他则努力地汗流浹背,因为他才一碰她就喊痛。
奋战了一两个小时,最后终于他用嘴帮她吸通了两边的乳腺,当他们看见奶水流出时,两个人都快要喜极而泣了。
两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喝到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口母乳,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护士说这种情况算好的,很多贝比要等好几天才有母奶喝。
生產隔天上午,夏曈曈刚餵完奶,陶景川便接到公司的电话,原来助手比尔接到德国音乐厅竞图主办单位的通知,他们的设计构想通过了近百件参赛的初选,进入九件作品的决选。
见陶景川并没有出现兴奋的神色,夏曈曈疑惑道:「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