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川回到家时夏曈曈已洗了澡、换了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床上睡着,他试探她的额头还很烫手,他想该带她去看医生时她醒了。
他担心地问:「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虚弱地回答:「不要。」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他抬头看见桌上那杯水及那颗药竟然原封未动,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没吃药?」
「…」
他恼怒她的任性、幼稚,皱起眉头训道:「你不吃药、不喝水就一直发烧下去,最后得肺炎就是你想要的?」
见她撇开头,他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闹彆扭,你就这么想生病,就这么想去住医院吗?」他是真的动怒了。
「呜…哇…」她却突然哭了出来。
他又气又心疼,训她的口气软了几分:「哭有用吗?哭了病就会好吗?」
「呜…咳、咳…呜…」她边哭边咳嗽,喉咙痛死了。
「怎么了?」他伸手抚着她的背心。
她委屈地呜咽道:「你…你兇人家嘛!」
他蹙着眉头哭笑不得,好言好语道:「谁想兇你了,如果你乖乖吃药,我怎么会兇你呢!」
她娇嗔道:「人家生病不舒服,你还要兇人家,咳、咳…」她用手推他,却让自己气不顺而咳嗽。
他顺势起身去桌边拿药过来给她吃了,还硬逼着她喝了半杯水。
他坐到床上把热呼呼的夏曈曈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昨天为什么一个人傻傻地在花园里吹风?」
她不说话,只是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说啊,为什么?」他推开她的肩不让她闪躲。
「嗯…」她扭头不肯看他。
他放过她,笑道:「那我说…」她用手摀住他的嘴。
拉开她热呼呼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他握着她的手敲她的头道:「你这个小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听了黛安的话,他很快就想到可能的原因,原本他并不想瞒她中午是去机场接川崎到公司来听简报,但他灵机一动觉得机不可失,因为川崎来访是临时决定的,没有其他人知道,是个测试她真心的好机会。
川崎来休士顿是她另有要事,而一早临上飞机前跟他连络才知道他们下午针对这个案子要进行内部讨论,而她正好有空就想顺便了解她父亲委託陶景川设计的五星级渡假饭店的进度,所以他才会去接她,只是飞机延误以至于等他们吃了午餐再回事务所已经超过二点,偏偏下车去吃午餐时手机被他遗忘在车上,因此没接到黛安打给他的电话。
陶景川握着夏曈曈的手问道:「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此刻她的心就像被羽毛搔刮着,只要开口立刻就可以获得解答,但是她却害怕听到答案,寧可相信他不喜欢自己,他身边的阿猫、阿狗都跟自己无关,她语气坚决:「没有。」
「真的都没有?」
她摇头仍坚持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再睡会儿,我就在外面。」他面无表情地放开她,让她躺回床上。
突然离开他的怀抱,夏曈曈觉得悵然若失,但她说不出〝别走〞。
陶景川确定她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只是她彆扭地不愿承认,还把自己弄得病懨懨的,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下午的时候陶景川见她仍旧没完全退烧,便带她去看家庭医生,结果除了喉咙发炎、扁桃腺发炎、上呼吸道感染其他并没有异样,医生说她可能是因为换了新环境再加上身体太过劳累、心情紧张、压力大导致抵抗力降低,又受了凉才会突然病倒。
三天过后夏曈曈才完全退烧,咳嗽、流鼻涕却接踵而来,结果整个星期陶景川都没让她去上班,也不让她做家事,他每天下班就换着花样带广东粥、越南麵、各种中式汤麵、煲汤回来,可惜她没味口,每餐只吃几口就不肯吃了,结果她吃不完的全都进了陶景川的肚子。
夏曈曈退了烧就不肯安份地躺在床上,她坐在书桌旁忍不住问:「咳、咳,黛安说圣诞节派对上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份礼物!」
陶景川随口应道:「嗯。」
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咳、咳…」
「等你体重再长两磅的时候。」他低着头回答。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咳、咳…」
「你现在轻的像纸片一样,哪有力气逛街!你还没好,少去人多的地方。」他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她立刻抗辩道:「我不会传染给别人啦!你看你都没事,咳、咳…」
他用无药可救的眼神看她,骂道:「笨蛋,是怕你被别人传染!礼物黛安会准备。」
她像是洩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画圈圈,他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赶快把身体养好,圣诞节前夕我妈会来做圣诞大餐,到时候你可得帮忙。」
她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兴冲冲道:「还有你爸妈的礼物?咳、咳…」
他看她一眼道:「礼物我已经订好了!」
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哀怨道:「什么嘛,你好讨厌,咳咳咳…」
忽然她眼睛一闪,问道:「每个人都要准备礼物…咳、咳…对不对?」
「你就免了,别浪费钱了。」他瞄她一眼,他可不想收到小猫、小狗图案的礼物,连包装纸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