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一听,腿都软了,“扑通”跪倒在地,“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谭姨娘,我没有,救救我。”
春英的哭喊声如同一道雷劈下来,谭姨娘方才如梦初醒,大声呵斥并动手打了春意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个贱奴,我好心收留你娘,你却狼子野心,居然伙同你的情夫陷害我?!可恶!来人拖出去杖杀!还有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若不是看在你是家生子,我断然不会信了你的鬼话,缺心眼的东西,还想想齐人之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大小姐,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担心着老爷的名声,一时情急,才赶来向您确认啊!”
“春英和牛二的卖身契不都是在你手上吗?看看姨娘说的是什么话?又是亲娘,又是家生子,不知道姨娘是不是打算用亲人对这两人进行威胁?若春英和牛二真的情投意合,让他们成亲便是,这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若是有人存心陷害忠良,该如何处理,我看府尹大人心里有数。”施南枝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方氏和谭氏的心坎上,表情淡淡,语气平静,但她的每个字,每个词都占理着道理的最高点。
谭姨娘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大拉拉摆在桌面上,顿时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春英和牛二现在完全明白了,为了保命,也是为了自己家人,不得已认下,他们早已情投意合,只是牛二贪图木兰美色,想来个齐人之福,因此打算毁了木兰名声,成全自己。
“谭姨娘,你一开始就单凭奴才的一句话便口口声声要乱棍打死木兰,怎么如今却不打算乱棍打死他们俩?再者,一个奴才就算要告状,也应该找大夫人,再不济,不还有老夫人吗?怎么找到你头上了?你又是凭什么身份来主管后宅的事情啊?”
施南枝说的每一个字,谭氏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连成问句,谭氏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此刻把老夫人拉下水,那她真是以后吃不了兜着走,若是说自己主管后宅之事,宠妾灭妻,岂不是打了皇上称赞的“好家风”的脸?
不管是哪个,谭氏都不能认,只能无助的跪在地上。
“庄大人,这奴才陷害主子,带去官府也好,在将军府受罚也罢,该怎么罚便怎么罚,无规律不成方圆。”
庄修明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明着没说什么,还了木兰清白,跟老夫人商酌了刑罚后,辞过老夫人和施南枝就走了,但是将军府的事,他还是如实上奏了。
待官府的人都走了,施南枝红唇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看着眼前每一个人,仿佛要把她们的模样都刻在脑海里,看罢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这一场戏,让半夏她们四个目瞪口呆,对自家小姐更加信服了,也让南苑的众多小厮和婢女害怕,安安分分做好自己,不敢再打着伺二主的心了。
“娘,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招惹这鬼丫头了。”谭姨娘对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她以前不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翻不出水花,现在她觉得自己这步走错了。
施南枝铲除了春英,谭姨娘还没蠢到这头出了事情,那头就找人把两家人灭口。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眼不见为净,五天后春英便嫁给了牛二,两家子人被谭姨娘安排到了偏远的庄子上过活,这都是后话了。
隔天蒋必道下早朝回到将军府,就把谭姨娘叫到书房。
“老爷....”谭姨娘扭着细腰丰臀走进书房,话还没说完,“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谭氏脑子嗡嗡一直响,嘴角也渗出血丝。
“你看你昨天干的好事!被庄修明一道折子呈给圣上,皇上早朝当着满朝文武说我御宅无道,府中的后宅都闹得鸡犬不宁,自己都还未修身齐家,如何助圣上治国平天下?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蒋必道最注重就是自己的名声,正因如此,谭氏虽在府中享有正牌夫人的吃穿用度,但名分上也只是一名姨娘,连自己本是嫡女的施嫣然也只能冠以二小姐称谓。
“打吧打吧,老爷您打死我好了!呜呜呜...反正我只是一个姨娘,大小姐欺到我头上也就罢了,连奴才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若不是我心里眼里都是老爷,我怎会着急的失了分寸,慌了神志,呜呜呜....倒是大小姐,完全不顾老爷身份,事情还没发生,便把府尹请来了,好生厉害呢!”谭氏保持着被打趴在地上的姿势,捂着红肿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副受尽委屈,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样子。
“好啊!苏氏就是这样教得孩子目无尊长,不分尊卑的!简直无法无天了,我倒要好好看看她有什么好说!”施必道目怒圆睁,拍打着红木桌。
“老爷,老爷现还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去了,我好害怕,怕被夫人和大小姐记恨上。我做些糕点明早送过去,给夫人小姐请安,等她们气消了,再好好说道说道。”施必道一回来就让她来书房,反倒没叫施南枝,估计是皇上对施南枝颇有赞赏,怒斥苏氏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她现在就得先给他个台阶下,只是后面这件事就会像根刺一样扎在施必道的心里。
“秋月,撤。”施南枝脚尖用内力一登,跟秋月一起从施必德书房不远的大树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