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芜立于悬崖之上,眺望四周,她伸手,轻声道:“龙泉。”
只有猎猎风声回应她。
临风站在一棵枯树上抬头长啸,应芜说:“临风…”
她不知该倾诉什么。
在褚绥身边,她没孤独过。现在她好孤独,这种孤独蚀骨啮血,让她浑身疼痛。
应芜张开手臂,轻轻念着复生诀,于她脚底,草木骤生,仿佛水纹逐波,不断扩散,应芜呼吸两次,再睁开眼时,南山仙气笼罩,苍翠如初。
她满眼泪水,颓然地倒在地上,望着这不会落日的虚空,应芜被巨大的虚无感吞没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破破烂烂,好像被人洗劫了一般,应芜挥动手掌,眼前的一切又重归于好。
她坐在床上,床边本该挂着她的龙泉剑,可现在只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应芜躺了下去,她怀抱着师尊送给他的玩偶,就这么睁着眼睛,出神地回想着以前的种种。
褚绥亦在出神。
他忽然道:“恐怕不成。”
身旁空无一物,褚绥却像是在与谁交谈,片刻后,他起身,唤来龙吟,以宝剑为拐杖,缓缓向外挪去。
许久未见南山,褚绥看了片刻,还是转到竹林,坐在竹林中盘腿打坐,他两手捏诀,企图运转气息。
仍旧不行。褚绥松开双手,临风飞来,褚绥道:“不必监视本尊,不过打坐。”
临风落在他旁边,看样子并不听他的指挥,褚绥轻笑,“孽畜。”
也不知是在骂谁。
他背靠竹林,山中水脉感应天尊至纯的气息,正向他靠拢,直到一丝微凉的水液浮入胸间,他睁开双眸,金瞳满是肃杀之气,临风未走,天却黑了。
即便是在暗无天日的石窟,褚绥也清楚外面不会有日夜变换。
微风吹来,空中浮起熟悉的桂花香,褚绥张开手掌,一朵桂花从他手中浮现,褚绥眼睫轻颤,他将落花放入流水之中,起身唤来龙吟,向后山走去。
应芜觉得过了半月,她都这么木木地看着前方。
师尊让她和他赴死,她其实很害怕,所以她在等褚绥叫她,她也有点怕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