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就和那个人约好,等到我打赢超过我跑赢他的次数,就不追究他背地里抢我位置,他也绝不会再因为任何有关于比赛的事,找我麻烦。」
收紧手掌,戴珊沫看着曾杰,问:「这样有什么意义?打架又能证明什么?」
「意义呀……」听到问话,他还真的思索起来,「让自己心里舒坦点,算吗?」
回答的异常直白,不带多少修饰。
戴珊沫本来还期待,或许在一段剖白之后,能听到眼前的人稍微软化,说出一些类似于:「我不想看到对方颓废。」、「即便事情不是因为我,但跟我有关,我不能不理。」之类的话。
但在曾杰身上,那些完全屏除拐弯抹角的话语,已经理所当然到毫无犹豫就能说出。
横衝直撞的,也不怕得罪多少人。
好比如他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永远不怕真的打架下去,或许打出火会出事,只是单纯循着心中最简单解决的方式去执行罢了。
那天最后,在说完漫长的故事后,两人的脚步已经趋近于戴珊沫家,象徵着所谓的无话不说,也该结束。
「所以你爸爸那边……」望着随着距离缩小而逐渐清晰的大楼,戴珊沫忽然停下,在曾杰随之而来的疑惑目光下问。
这问题当中包含太多未尽话语,就连戴珊沫都不明白,对方能不能完全明白她想问的一切。
在社区前停下脚步,少年身上只有薄薄衬衫,几乎没有避寒效用,但他伸手压上戴珊沫头顶时,手心却是灼热,像个火炉,隔绝了寒冷。
「他生了个很难好的病。」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那些麻烦事,我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才会临时要你帮忙。」
说完,他手掌一个用力,直接把戴珊沫的头转过去,强迫对方好好面对回家的路,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差不多了,你回家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手掌抽离那瞬间,戴珊沫能听见少年的脚步声又从背后响起,和下午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停顿,只有稳定的一路远离。
迟钝半秒才忍不住回头,戴珊沫望着少年的背影,与结实还有段距离的身形,让他的身影几乎被黑夜吞没,仅靠微弱路灯画出一道纤细轮廓,一分分随着距离模糊。
「喂!你的外套──」这时候才想起对方衣服还在自己身上,戴珊沫连忙吼出声。
听见她的话,曾杰脚步仍旧没停,只是向后摆了摆手,话音朦胧:「天冷,你穿回去吧,找人帮忙还害对方感冒就不好了。」
说完随即瀟洒离去,让戴珊沫没有持续追问的机会,只来得及对他的背影,暗暗在心里唸叨:「果然是怪人。」
真的是怪人。事后再怎么回想,戴珊沫都只想到这个形容词,并无法克制的,反覆交叉比对起曾杰与其他人的不同。
上癮一般。
「戴珊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