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集涛宽慰道:“刺史大人,张家控制扬州盐税,把持盐运衙门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关大人查探不到切实有效的证据,那也合乎常理。不然的话,扬州张家就不是根深蒂固的扬州第一大家了。”
关鸠鸠感激地冲陈集涛笑了笑,眼咕噜滴溜一转,轻声道:“大人,学生虽然手上没有张承宗私下截留贪墨盐税的证据,但是学生却知道谁手上有账簿,这账簿记录着这些年来盐运衙门征收盐税和上交户部的明细。只要拿到这本账簿就能证明扬州每年的盐税数目完全不止上交户部的那点数目。到时候呈上朝廷,两相对质,定将真相大白。”
郭业顿时眼睛一亮,急急问道:“毋庸置疑,盐运衙门每年送呈户部复核的那本账簿肯定是假的?你说得这本明细账簿应该才是真的。难道不是这真的明细账簿,张承宗没有自己亲手收藏吗?”
关鸠鸠摇头道:“据学生所知,张承宗嫌记录明细账簿麻烦,并未亲手打理,而是交给了他盐运衙门手下的一个书吏来具体操办此事。也就是说,这个书吏不仅替张承宗做着假账,手中还有有一本真实的明细账簿。”
郭业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书吏姓甚名谁?你是否相熟?能否从他手中得到这本明细账簿?老关,如果能得到这本明细账簿,张承宗这孙子绝对要吃瓜烙,哈哈,这可是撼动甚至拔除张家的一个契机啊!”
“这书吏姓薛,单名一个昊。此人原先是个不得志的落第秀才,却蒙张承宗倚重成为心腹之人,很得他的信任。不然的话也不会将真假明细账簿都交由他来操办了。只不过……”
关鸠鸠苦笑道:“学生寻了几次偶然的机会与他相识相交,也曾亲自上门到他家拜访过。但是这人戒心十足,不愿与学生深交,顶多是泛泛之交罢了。学生要想从他手中拿到那本真的明细账簿,委实太难了。”
郭业心里又是一沉,奶奶的,又是空欢喜一场了。
突然,郭业心里一发狠,恶声道:“实在不行,就让陈浪从盐帮中调来几个好手,夜里扮作强盗去这薛昊将账簿盗来吧。如果薛昊敢不交出账簿,直接灭了他薛家,让他鸡犬不宁。”
嘶……
陈集涛和关鸠鸠纷纷脸色一滞,关鸠鸠见识过郭业的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倒是很快便适应过来。
但陈集涛哪里能适应过来,脸色有些动容地摇头劝道:“刺史大人,这可使不得。这是强匪行径,岂是你能做的?”
郭业冷冷道:“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难道明知道明细账簿在哪儿,却无从下手?”
“大人,您先别着急!”
关鸠鸠近身到郭业跟前,低声道:“学生知道薛昊有个见不得光的秘密,也许可以借着他这个秘密,咱们能将账簿糊弄到手。不过这件事情需要大人亲自来审度和布局。”
郭业一听,有些不悦道:“老关,以后说话尽量别带大喘气的,你丫有办法就赶紧说,居然还跟我玩起起承转折来,作死呢?”
关鸠鸠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学生的这个办法也没把握,所以不敢保证能顺利从薛昊手中诓骗到账簿。”
郭业皱着眉头挥挥手,催促道:“别磨叽,赶紧说,你到底有什么好提议?”
“大人!!”
“侯爷,侯爷!!!”
关鸠鸠还未张嘴,陈浪与刘振轩两人一脸焦急之色地联袂而来,一前一后步入厅堂中来。
郭业被两人突然打了茬儿,心中顿时有些不悦,埋怨道:“你俩火急火燎的做什么?一个折冲都尉一个果毅都尉联袂而来,莫非你们折冲都尉府着了大火?”
刘振轩小跑来到郭业跟前,颇为惊慌地报道:“侯爷,比折冲都尉府着了大火还要严重,城里出事儿了!”
陈浪扯起嗓门,适时补充了一句:“郭刺史,扬州城里出了大事儿,你赶紧想想办法应对吧!”
咯噔~
郭业被人两人搞得心里猛然一阵泛虚,奶奶的,这边还未搞定盐运衙门之事,那边扬州城又出大事儿了?看来自己这个扬州刺史,真是不好当啊!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