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吉沉声道:“小六,给我找出市姬殿下的下落,还有是谁给了千利休这把刀。这必然是忍者所为!”
“是。”黑暗中,蜂须贺小六的双眼如马蜂的复眼一般亮起血光。
秀吉生完了气,想要小便,大叫起来:“龙子!把我最喜欢的黄金夜壶拿过来!”
京极龙子找了一会儿,秀吉憋得难受,火大道:“还没找到吗?”
京极龙子惊慌道:“黄金夜壶不见了!”
秀吉一怔,暴跳如雷:“如果有人可以偷走我的夜壶,岂不是就可以同样偷走我秀吉的人头!”
蜂须贺小六的声音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传来:“可以断定是谁了。只有一个人会干这种事。”
“谁?”
“石川五右卫门。刚刚发现,宝库的金币也不见了。”
秀吉张大了嘴,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的金币被石川五右卫门漫天撒给街头乞丐的景象。
秀吉不怒反而平静下来:“抓住他。像这样喜欢扮阔的人,定然十分风流重情,一定会在哪里有抛舍不掉的女人。如果抓不到他,就把他的女人找出来给我。记住,要活的。”
蜂须贺小六瞬间消失。
秀吉跑到庭院里,嘟囔着:“只好就地解决一下了。”
阿市屋外的小树丛,曾经多少次自己在这里躲在树丛里,躲在地藏菩萨身后,偷偷望着市姬的身影,但是后来阿市把自己所赠的卢沟桥砍下来的石狮子摆在这里,说是为了监视自己。
“阿市殿下真美啊!”秀吉沉浸在回忆中,“我秀吉已经不是以前绑草鞋的秀吉了,我秀吉用金子修茶室,用金子做夜壶……但是还是打不动你的芳心,你居然逃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比我秀吉还要好,让你要和狮子在一起……”
“狮子?!”秀吉猛然惊觉,扭头看去,地藏菩萨旁边的石狮子已经不见了!千利休的话,秀吉一下就懂了,“她和狮子在一起”,“去了秀吉大人也无可奈何的地方”!
“阿市殿下——!”秀吉咬牙切齿,一下惨嚎了起来,声音之惨把所有的人都吓到了。泪水止不住滑落,秀吉点燃火把,丢进了阿市的房门,令大火熊熊而起。
四周一片大乱,秀吉对赶来的秀长吩咐道:“放出消息,就说阿市殿下意外死于大火了。我秀吉要收养织田信忠大人之子三法师,就赐给他‘羽柴’这个旧姓,这样就可以由我秀吉来继续保护织田家。”
秀长完全被这个变故惊呆了,但是很快明白了秀吉的意图。既然得不到市姬殿下,就只有宣布她已死亡,秀吉才能合理地夺取织田家。虽然十分突兀令人生疑,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屈辱的泪光中,秀吉恶狠狠说道,“阿市殿下,全都是为了你!我一定要杀了戚继光!踏平明国——!”
“你想要去见明国将军?”此时,在秀吉的居城,大阪一处漆黑的房间里,已经贵为北政所的宁宁惊奇地问道。秀吉在各处广布眼线寻找阿市的下落,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居城,大阪。
“是的。明国将军,戚继光,这个名字,日日夜夜都在困扰着我。我想看一看,毁灭了我的一生和织田家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还有明国,织田家自取灭亡也想得到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阿市秀丽无暇的面庞映着月光,向宁宁隆重地拜倒,“秀吉不但软禁我,还软禁了织田家所有的人。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求你了!即使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依旧还是朋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