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相泽本以为这两人会不依不饶,冲上来闹上一通,没想到这两人低头胡乱扒拉掉身上酒菜,隔着窗骂骂咧咧却又不指名道姓了。
废话,他俩又不傻!这可是京城,随便上街拉个人,没准他三姨妈的二侄子的小舅子的大外公就是什么当官的!
这酒肆价格不低,一壶酒能买两条高档绣花亵裤,敢在这里做这种事,多少有点依仗,不论多少,哪怕不是大外公,是大外公他小孙子,也不是他俩这穷亲戚能比的。
褚辞玉自始至终都没有往下看一眼,也是存了出气就好不必相识的心,扶余相泽直爽不傻,笑呵呵给他倒了杯酒,为这气度敬他一杯。
褚辞玉刚拿起酒杯,猝不及防窗口里撇进块暗器!直朝他飞来,他随手接住,才发现要不是接得快,这石头可就打上他今天佩的玉佩了!
天杀的!这可是蛰蛰一百五十三天零两个时辰之前送他的!
褚辞玉小兽发怒,仗着自己练过武,直接跳窗就追过去了!
扶余相泽傻了眼,那破石头他看得清楚,并不是练过武的人扔来的,飞到桌子上就已经快力尽了,咋褚辞玉刚才还一身正气板板挺挺,现在急得跟三大爷被揍了似的?
心里一急,下意识就切换成了容朝话边塞版,朝窗口喊去:“不是你搁啥去,火急火燎地,等等我啊!”
他本来也想跳出去,但现在二楼的客人被动静吸引,一个个都朝他看过来,送菜过来的小二更是怕他也跳出去赖账,小心翼翼贴着墙从侧路转移到窗前,拿起托盘格挡,小眼睛满是戒备,大有断其逃路之意。
嚯!要不是时机不对,扶余相泽都想给他鼓个掌,小眼儿巴查,反应还挺灵敏!
来不及多说,他从怀里掏出钱放到案上,撂了句“不用找了”,赶紧下楼去追褚辞玉。
褚辞玉顺着石头撇来的方向一追,就截到了那两个长相不错的男子,两人也没想到还真有人跳窗追过来,登时吓个脸色发白。
他们虽不知面前高挑俊逸的男子是谁,但他身上穿戴无一不是精巧昂贵,知道这下是真不走运,惹到“小外公”了,赶紧道歉。
挑事甲花容失色:“这位郎君,小的有口无心,不知道您在酒肆吃饭,出言惊扰了,这就给您赔不是!”
挑事乙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啊对对对,要是知道您在这吃饭,小人就是上山去咬狗熊屁股,拿门牙磕鸡蛋,也断断不敢出现在您面前啊!”
花容甲听到这都绷不住了,难以置信地望了啄米乙一眼,嘴憋成了一条波浪线,死死控制住自己不笑出来,省的惹面前之人更生气。
要早知道这人是这么个缺货,他当初何苦因为家里建房子那二分地和他争执不休,最后吵去了衙门。
这缺货也是,家里有门子亲戚是户部员外郎也不早说,要不是中书省的郑谦南郑主书见他容貌难得,把他提了出来,他还不知道要在大牢里关上几百辈子!
郑主书和他说,只要侍奉好长公主,别说几分地,就是百顷良田也不过长公主一句话的事。
长公主他自然听过,那样位高权重威仪赫赫的人,没想到有一天可以轮到他去侍奉!
他自小就被左邻右舍夸赞相貌不凡,长大了更是什么“卫玠”“潘安”之类的词都听过,他本以为这就是他的机缘了,上天要他生就如此容貌,绝不是让他籍籍无名。
寒窑十九年,也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在众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