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陆军医院后,贺仁春先去挂了个号,他言明身上的旧伤复发,想请杨柯沁院长看看。
往常杨柯沁一般早回家休息了,今晚被江日胜叫来,动完手术后就留在医院。得知有人指名要让他看病,还在办公室的杨柯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杨柯沁看到跛脚、驼背的贺仁春后,问:“你哪里不舒服?”
贺仁春的目光中也没有了刚才的胆怯,坐直身子,炯炯有神的双目望着杨柯沁,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地:“我全身都不舒服。”
杨柯沁有些疑惑地看了贺仁春一眼,把听诊器挂在耳上:“全身都不舒服?坐过来我听听。”
贺仁春突然说道:“好的,苏志华让我来找你,说杨院长一定能治好我的病。”
杨柯沁的手停在半空,望着贺仁春一脸震惊地说:“苏志华?”
自从苏志华离开泉城后,他与水草情报小组之间的联络就少了。他想找水草情报小组,必须先发出暗号,再通过死信箱联络,然后发出情报到接到指示。整个过程,快则一天,慢则三五天。
今晚江日胜送来一位同志后,他就迫切想找到组织。情况紧急,他连一天都等不及。哪想到,组织突然就派人来了。
贺仁春问:“他是我表弟。杨院长,鲁老师没来吗?”
杨柯沁放下手里的听诊器,正色地说:“鲁老师去看戏了。”
贺仁春又问:“电影好看吗?”
杨柯沁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明天不下雨。”
贺仁春伸出右手,轻声说道:“你好,我是贺仁春,是水草同志派我来与你紧急联系的。”
杨柯沁紧紧握着贺仁春的手,激动地说:“我正想找他呢。”
贺仁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水草同志派我来,配合你营救泺源公馆送来的那位同志。”
杨柯沁兴奋地说:“太好了,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就是缺人配合。”
贺仁春说道:“你先说说看。”
杨柯沁微笑着说:“找一个同样受了重伤的伪军,把这位同志换出去。这个办法,还是江日胜提醒我的。他在医院里到处看重伤员,我灵光一闪,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贺仁春说道:“这个办法好,但要注意细节,不能被特务看出来。”
他没有告诉杨柯沁,江日胜其实就是水草。但他把江日胜的行动计划,详细告诉了杨柯沁。只有一点没说,要把那个替身弄死。
天亮之前,贺仁春才从陆军医院的后门离开。但他已经不再是驼背,也没跛着脚,身上也没穿那件中尉的伪军军服。
两个小时后,换上西装的贺仁春再次到了陆军医院。这次他拿出特高支部的证件,直闯杨柯沁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