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相邀,岂敢不从。”
赵宽官任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乃是当朝宰辅,也是唐大人的儿女亲家,唐大人长子唐勋与赵仆射的次女定有婚约,并且婚期将近。
“唐祭酒,请留步。”
唐关闻言转身,叫住他的是一名容色委顿,落魄不堪的青衫男子,那人先向唐关身侧的赵仆射行礼,“见过赵阁老。”然后向唐大人道:“下官张重稷,是太医署新任的咒禁博士。”
唐祭酒微微点头,“张博士有何见教?”
咒禁博士官阶为从九品下,负责教授用符咒巫术治病,也会驱邪除魅。
“不敢,祭酒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仆射先自向前,留两人谈话,唐大人看向张重稷,示意他可以开口。
张重稷面带迟疑之色,“下官隐隐觉得祭酒身上有一股微弱妖气......”
唐关不动如山,“哦?”
“是下官失言了,不过为了祭酒安全起见,这枚符咒请祭酒收下,随身佩戴可使邪祟不得近身。”
唐大人接过符咒,收入袖中,“多谢张博士,改日老夫置酒答谢。”
“不敢劳烦祭酒,下官告退。”
夜晚,唐大人换完衣服坐在书房,独对案上烛火,面前放着白天张重稷赠与的那枚符咒。
这是枚木制符咒,上面刻着繁复花纹,唐关瘦长双指拈起来前后翻看一眼,靠近烛火,符咒缓慢燃烧,燃作一团灰烬。
算来有旬日未见小孽障,唐大人既害怕见她,又想见她,轻叹一声,提笔细思国子监扩建之事。
前日唐祭酒向朝廷上奏,希望能扩张国子监的规模,多招收一些学子,为国养才储才。
国子监中有六学,分别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招收的学子大多为贵族子弟,尤其最高等级的国子学,几乎只有达官贵人后裔才能就读。
唐大人的三个儿子,长子唐勋和三子唐劭,皆是凭本事考进的国子学,二子唐勘凭借父荫,才得入太学读书。
唐祭酒受这不成器的二儿子拖累,不好直接提出分名额给寒门学子,只好提议国子监扩建改制,从规章制度上限制贵族入学,多给寻常读书人机会。
此提议朝会上已通过,具体章程还须唐祭酒细细拟定,他这些时日不见小孽障,除却她令他心烦意乱、措手不及外,便是公务的确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