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批阅了一部分文书,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向了跪坐在一侧正仔细观看军报的贾复一眼,笑问道:“看出了什么东西?”
贾复听到鱼禾问话,赶忙放下了军报,向鱼禾一礼,然后才挠了挠头,迟疑道:“冯异将军在征讨九江郡的时候,似乎有些过于求稳……”
鱼禾拿起了一边装满果酒的皮囊,抿了一口,笑着道:“我早就说过了,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谨。少年人嘛,意气风发、飞扬跋扈,在所难免。”
贾复面色一正,道:“礼不可废……”
鱼禾瞥了贾复一眼,笑眯眯的道:“又是你叔父教的?”
贾复迟疑了一下,诚实的点点头。
鱼禾可以肯定,贾复绝对不是一个古板的性子,不然历史上刘秀也不会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要知道,帝王将相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性子古板的人。
贾复若是一个性子古板的人,他也争不过刘秀身边那些老古板。
那些老古板或许没有贾复能打,但是在学识上,能甩贾复几条街。
刘秀没理由在一群老古板中间加一个小古板。
所以贾复必然是个活络的人。
刘秀在一群老古板中间待你了,跟贾复逗逗趣,不至于被一群老古板给憋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一副古板模样的贾复,鱼禾立马就猜出他是装。
鱼禾对贾复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不用事事都听你叔父的。而且在我身边,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你在外人面前守住尊卑,守住我定下的所有律令。其他的,你可以随心所欲。”
贾复将信将疑的盯着鱼禾。
他虽然年幼,但他也知道,上位者就喜欢用这种话引人上钩。
让你对他放松警惕,在他面前秉性流露,然后逮住你的缺点,往死里坑你。
鱼禾看出了贾复的心思,有些好笑的道:“你我一路上相处了也有数日了,我什么秉性,你难道不清楚吗?
就算你没有摸清我的秉性,巴山的秉性你总看得清楚吧?
他除了守住我的安危以外,其他的时间他干别的,我找过他麻烦吗?
他之前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女婴硬往我怀里塞,弄的我一身血,我骂他了吗?”
贾复愣了一下,回忆起了跟鱼禾同行的近些日子巴山的所作所为。
巴山在路上确实做了不少让人哭笑不得的混帐事。
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女婴哇哇大哭,巴山不会哄,只能硬塞到鱼禾怀里。
阴丽华又不在,鱼禾只能被迫当了许久奶爸。
女婴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悲惨的事情,身上沾染着血。
巴山将女婴塞到鱼禾怀里以后,女婴身上的血迹就染了鱼禾一身。
鱼禾也没怪罪巴山,甚至连喝斥也没有。
只是询问了一番当地的县令是谁。
鱼禾待巴山的态度做不得假。
那他要是放下伪装,洒脱一些,鱼禾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贾复想到此处,当即面色一松,挠着头笑道:“那臣就逾越了……”
鱼禾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