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掠泾原二十万民,明国五万精锐已经北上泾原,长安城内虽有十数万贼军,却也只是些运粮民壮,难道我朝二十万精锐西军也无法夺回民心动荡的长安吗?”
赵构强压下心中愤怒、恐慌,再次开口询问,汪伯彦一想到数月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下便是满满的后悔、叹息……
“张浚有罪,他不该调动泾原路数万精锐西军,若非如此,党项人也不可能轻易杀到长安城下,更不可能劫掠了泾原路二十万百姓。”
“党项人劫掠了泾原路二十万百姓,各州县恐慌、怨恨,当此之时明军出兵五万北上防御,泾原路民心必然归附了明国,再加上蔡家子自洛阳运粮长安……”
说到此处,汪伯彦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干低头大臣却知道,此时的关中民心已经倒向了明国。
赵构心下烦躁,有些不满道:“朕不想听这些,朕只想知道……只想知道该如何阻止那该死的蔡家子!”
汪伯彦一阵沉默……
“官家,我朝钱粮不足,即便一日只食一餐,军中也只能支撑一个月,若再不能与蔡家子讲和,军中……军中恐有变故……”
“讲和?”
赵构瞬间恼怒,指着低头的汪伯彦大怒。
“讲和就是要朕低头,要朕退位吗——”
……
十余大臣全低头不语,看到这一幕,赵构心下突然生出一股绝望暴戾,很想把所有人全部杀死冲动,嘴唇抖动数次,最后还是无力跌坐在龙椅上,一把自开封带着的黄金龙椅。
“蔡家贼子说金国是亡天下者,你们应当知道一件事情,女直野人生于苦寒鸭子河畔,北人本就不喜炎热、不善水,即便金人凶蛮残暴,他们也很难渡过江水,我大宋朝依然还能独存江南,我大宋朝就还有励精图治夺回江北失地的机会,而那该死的蔡家贼子就已经证明了……”
“只要军卒奋勇杀敌,朕就能夺回所有失土!”
赵构强压下胸中怒火,一一将所有人看过……
“明金两国看似侵略如火,实则不堪一击,与那该死的蔡家子一举攻占了并州、河北一般,只要我大宋朝上下一心拼死抵抗,朕相信……朕相信那该死的蔡家子也一定……”
“也一定兵败如山——”
赵构狰狞嘶吼,房内却无一人开口,依然低头默然无语……
“滚……”
“滚——”
“哗啦。”
暴怒的赵构一把扫落桌案上所有奏折、笔墨,狰狞暴吼指向紧闭着的房门……
就在汪伯彦、宗泽等人低身抱拳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脚步声,更有一阵慌乱声音传入房内。
“官家……不好了……”
一名青衣小宦官“砰”得推门闯入,或许是门欠太高缘故,整个人如同葫芦滚倒在地,一手指向门外隐隐火光,脸上更是惨白若死的惊惧。
“官……官家……南营……南营造反了……”
“什么?”
赵构蹭得站起,还算英武的面孔瞬间惨白,老将宗泽大惊,正待上前询问,房门外已经隐隐传出无数震天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