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下一惊,秦桧更是不知何种表情看来……
“哼!”
蔡鞗从围子前兜里拿出数封信件,随手扔到石桌上,冷声道:“前年十月,子瑛自奴儿干城领万卒袭击了鸭子河畔女直五国部,那吴乞买一再传令完颜宗望、完颜宗翰所部回军,可两人直至去岁八月方才领兵北返,之后完颜宗望自河北入辽中京、完颜宗翰自并州入西京平乱,之后两人又如何?可有返回辽阳接受吴乞买的质询?”
“没有!”
“两人各自返回燕京、太原大肆扩兵,两人各自领大军前往大名府、河中府!各自领兵数十万与我军对峙!”
蔡鞗微倾身子,冷冷看向冷汗直流的秦桧。
“这是什么性质?”
“这是拥兵自重!”
“这是谋反作乱——”
“啪!”
蔡鞗怒吼,又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年幼的儿子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蔡鞗拍了拍儿子两下小脑袋后,缓和了些语气。
“那吴乞买巴不得现在就和谈,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已经威胁到了皇权,吴乞买更愿意设法弄死了拥兵不遵令的两个侄儿,可那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又岂是伸头等死的蠢货?只有相互对峙,两人才有借口掌控军队。”
“你以为……你信不信,只要你敢跑去大名府、河中府,你的脑袋就会被人立即砍了!”
蔡鞗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些语气,看向不甚精于兵事的郭涣,叹气道:“咱们若是率先表现出和谈,那吴乞买肯定会千肯万肯,肯定想方设法在短期内砍了那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的脑袋,当然了,那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也不是蠢货,金国境内很可能会爆发了一场内斗。”
“如果是这种局面,对于咱们来说更为有利,可郭老别忘了,当年辽北大旱时,辽国承认了割让辽东,以及赵构割让河北、并州、江南造成的恶果。”
“这个时候是国运相争之时,争夺的是天下民心所向!”
蔡鞗说道:“女直野人与我大明岛的底子都是一般无二的,都是以蛇吞象,所占土地、人丁千百倍的扩张,这个时候,只有变现的更为强势方能压得住混乱人心,一旦我明国主动和谈,无论是何种原因,境内百姓都会认为我明国是宋国第二,都表明我明国没有信心挡得住百万金兵。”
“百姓如此,军心亦是如此!”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军心可鼓不可泄,一泄便如水漫河堤,一泄千里!”
蔡鞗双目微闭,这个时候,即便是阿侬也不敢轻易开口激怒了他,心下又有些后悔,不该如此急躁,应该想了清楚才对。
不仅阿侬后悔,郭涣和一干小内阁官吏全悔的肠子都青了,很有些担心这些话语传入军中,引起军队对他们不满。
……
过了好一会,蔡鞗抬眼看向面色微白的秦桧,冷声说道:“别以为他人都是傻子,你们想要做什么,就算是个屁大娃娃也是一清二楚,回去告诉赵构,想做渔翁……他还没有那个资格,惹火了老子,老子现在就干掉他!”
说罢,又转头看向脸红脖子粗的蔡戙。
“随意派两个人去大名府、河中府,告诉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他们想养贼自重,老子可以配合他们,可若他们敢玩火……”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