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所有人都错了,蔡将军本就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只因两位圣人一再逼迫,这才将蔡驸马逼到不得不兵入江南。”
岳飞面无表情看着白发苍苍老人,说道:“在河北之时末将就曾听闻过蔡将军的事情,若蔡将军早些年真有反意,也绝对不会做了这么多怪异之事。”
宗泽微微点头,叹气道:“鹏举说的不错,蔡家子早些年确无反意,可……可现在蔡家子已经占了天下半壁江山,又岂能真的放手整个天下?若是鹏举做到了这一步,鹏举你会放手吗?”
岳飞瞳孔猛然一缩,沉默许久……
“老帅,是不是末将做到了这一步时,无论末将有无反意,老帅都会以‘莫须有’罪名砍杀了末将?”
……
“或许……”
“或许会吧。”
宗泽轻叹,如同致命一箭射在胸口,岳飞面色瞬间惨白,更是不知何时已经后退了一步。
“呵呵……”
“人心……谁又说得清楚?”
……
岳飞低头许久,突然走到宗泽面前,单膝跪地。
“末将仔细想了蔡将军这段时间话语,虽然有些不理解、不敢苟同,可是,若宋国真的无法夺回失土,末将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岳飞重重抱了一拳,起身大步离去,只剩下白发苍苍老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官家……”
……
蔡鞗有些呆愣看着单膝跪地的岳飞,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本以为“天下将”的宗泽尚有一丝顾及“天下安危”而低头臣服,事实却反着来的,宗泽反而骑着毛驴向北离去,本该是至死也不会反叛的岳飞,却意外的选择了低头。
“相公,金芝不喜欢他!”
刚刚自城外俘虏大营回来的方金芝,见到强攻了襄阳一个月的岳飞时,提着瓜锤就要与他打了起来,若非怕伤了受过伤的蔡鞗,蔡鞗也不可能将她拦腰抱开。
看着低头不语的岳飞,又看向冷脸的方金芝,蔡鞗顿感一个脑袋两个大。但不管如何,还是将横眉竖眼的方金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战场上只争生死、胜负,为了一胜无所不用其极,你是统兵女将军,该看开的就要看开些……”
“好吧,相公不说了,相公让他为咱家做牛做马赎罪!”
看着方金芝眉毛都竖了起来,蔡鞗也只能一脸肃然看向半跪的岳飞,心下却又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起来吧。”
岳飞默默抱了一拳。
“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用最小代价取得最大胜利,这是一名合格统帅所必备的素质,所以本帅并不认为你有何过错……”
“相公……”
“别急别急,相公这就让他给咱家当牛做马……”
蔡鞗好一通劝解,这才将方金芝安抚,再次神色郑重看向岳飞。
“你入伍时间较短,无论身在宋军或是在我军,你都没有足够的威望,但我军与宋军又有些不同,投降了我军的宋军颇多,打乱后的军卒几若新募兵卒,只要军法严厉、个人能力足够,很容易获得军卒们的认可。”
“应天、开封、成都、襄阳、洛阳、江宁、青州、奴儿干城各设一个新兵督练大营,你愿意去哪里任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