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呢,若是由诸位治理,或是由朝廷科举选拔出来的官吏,因为你们和当下文人士子们还保留着宋人的观念,江北百姓的民心或许百十年也难以真正归附我明国,甚至还可能因为宋国赵构付出更大代价后,全都投到赵构怀里也不一定。”
“对于鞗儿来说,拿下一地就要彻底变成咱们的土地、百姓,如此才算是真正占有。”
蔡鞗与阿侬师傅碰了下酒盏,说道:“咱家十余年来在江南投入无数,这才轻易得了整个江南,但咱家在川蜀、在江北都没有多少民望,可不代表咱家不能极短时间内拿下川蜀、两淮,不代表咱家不能短时间内将川蜀、两淮彻底变成明国国土。”
众人精神一振,却又一时没想明白,全都静等着蔡鞗解释……
“宋国……宋国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灭北汉时,一举掘开了太原南面九泽大湖,淹死百姓不计其数;南唐未有抵抗投降后,又当众让画师弄了个《临幸图》羞辱小周后,更是毒杀了南唐国主;灭蜀时更为残暴,不仅一次性坑杀了两万投降蜀兵,更是发生割妇人双乳之事,以至于发生蜀地三十年动乱,期间不知死了多少百姓。”
“宋国入蜀大军搜刮了蜀地所有金银铜,以至于蜀地至今还在使用纸钞交子,开封以银钱购买燕山府时,迁蜀地百姓数万,结果又如何?数万百姓全都成了金人的奴隶。”
蔡鞗笑道:“所以呢,只要大肆宣扬往年旧事,只要大肆宣扬一些交子贬值、成废纸消息,诸如赵构丢弃了江南赋税之地,为了弥补每年万万贯用度,赵构准备在蜀地大肆发行交子掠夺川蜀财富,鞗儿敢肯定,新仇旧恨之下,整个川蜀都会乱成了麻花,而这时,咱们趁机在蜀地开设苏和钱庄,趁机用明钞取代狂跌的交子,不仅可以让川蜀认可了咱们的纸钞,不仅可以一举收买了川蜀民心,更可以因此赚取无数钱财。”
见赵福金微噘小嘴,蔡鞗笑道:“别以为相公奸诈,这是你们赵氏自己作孽、使坏的结果,交子比使用铜钱方便,可为何川蜀使用了百十年的交子,为何连每每与川蜀做生意的江南却不愿使用交子?还不是你赵氏乱来,一再滥发交子缘故?”
“滥发交子、盐钞,本来一贯银钱的交子、盐钞,过了半年一年后,一贯钱却变成了五百铁钱,百姓愿意使用才叫怪了呢!”
苏老大点头赞同道:“陛下说的是,百姓并不愿意使用不断贬值的交子、盐钞。”
蔡鞗笑道:“正是如此。成都素来是天府之国,可这都百十年了,难道凭借着川蜀的富庶,百十年还没能赚回当年宋兵搜刮的金银铜?自然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开封官吏们使坏,不断发放交子来收缴民间百姓手里的铜钱,让川蜀始终都是无铜钱可用,如此才能始终发行交子,如此才能不断掠夺川蜀百姓钱财。”
“海外有的是金银铜矿山,足以支撑明钞与铜钱一对一兑换,只要咱们在所占州县兑换暴跌的交子,鞗儿相信,不用一年半年时间,整个川蜀就都是咱们明国的国土。”
“川蜀如此,两淮亦是如此,尤其是淮南东西路。”
“淮南东西路与江浙隔江比邻,百姓对咱们的事情最是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过江逃入江南,成了新募军卒一员,还有就是当年鞗儿自海州登岸一路劫掠沿海各州县一事,至少淮南东路沿海是信咱的,尤其是那些看守盐场的厢兵是信咱家的信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