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蔡攸话语后,大殿上不少人面色剧变,只是蔡攸退回班列后,再不言语,即便张邦昌低声劝解,蔡攸依然一语不发。
下了朝后,蔡攸只是侧目看了一眼站在种师道身边的宋江,什么话语也未说,径直离开了皇宫。
能混迹在大宋朝堂上的文臣武将,那都是猴精猴精的,即便是居于末位的王禀,也从蔡攸话语里听出了些隐意,更何况其余人等?
看着蔡攸低头离去,张邦昌叹气道:“蔡侍郎如此言语,恐……恐非朝廷之福啊……”
……
众人相视却不言语一句,张邦昌转头看向单独一人站在角落里的王禀,突然开口。
“王将军与蔡驸马相识较早些,也更为了解蔡驸马性情,以将军所虑……正值我朝困顿、危急之时,蔡驸马会不会出兵江南,趁机夺了我朝江南之地?”
众人心有担忧,却无人敢当众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话语,可当张邦昌话语说出后,即便是李纲、种师道等人也齐齐看向沉默不语的王禀。
自从第三师叛变逃了个精光后,王禀就成了个光杆司令,虽然现在是上四军指挥使,名下却无一兵一卒,他又哪里知道,若非蔡鞗缘故,或许此时的他已经死在了太原。
蔡鞗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本该饿死的蔡京,本该上吊、服毒自杀的蔡攸等蔡家子,也因他的桀骜不驯而成了开封的质子,却也因此活了一命,蔡家老小如此,王禀亦是如此。
王禀自丢了第三师后,人就变得阴沉寡欲,一天到晚也不能说上三两句话语,张邦昌好像知道他会如此,也不着急逼迫,只是双手拢在衣袖静静等待……
王禀低眉说道:“当年蔡驸马离开江南是因为……蔡驸马不确定朝廷能否守住天下,出现在营州,一者是收拢辽国残余兵卒,二者是以兵阻女直人南下侵入我朝。”
“之后南下京东东路六州……与离开江南之时一般无二,蔡驸马心存疑虑,并不十分确定我朝能否守得住天下……”
“可笑!”
宋江突然开口,王禀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头不言不语,过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
“大明岛所属……有原属于海贼名下的海瑞商号、流求老寨,有摩尼教罪民,有辽国汉民奴隶、俘虏,有辽国亡国后权贵、官吏、百姓……”
“当年苏易坤身死后,海瑞商号、流求老寨因是否登岸为民而各自分离,皆因蔡驸马之故两部方才合二为一。虽两部合二为一,但是,当年蔡驸马因欲要支持辽国而远走海外后,流求老寨、海瑞商号所部老弱却分居于大明岛、麻逸国,直至蔡驸马于大明岛立国后,两部才真的合二为一。”
“当年茂德帝姬、辽国蜀国公主皆领五百卒前往大明岛,只是宋人初登大明岛后便发生了密谋作乱之事,故而蔡驸马不喜用宋人为卒,故而近卫军步兵第一师、第二师皆以辽人为卒,但两者又有区别,第一师名下兵卒皆是蔡驸马在辽国时所得汉民之奴,第二师是辽北大旱时俘虏,是辽国击败张高儿、安生儿、霉六哥二十万流民后抓获的俘虏……”
王禀低头说道:“蔡驸马除了严厉约束军纪外,待民宽仁,少有杀戮之事,即便是摩尼教污垢妄传谣言,也只是割了摩尼教妖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