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
蔡鞗仰天怒吼。
“传令三万厢军,应天任何被罢去的衙役、捕快、城防兵卒敢乱,一律处死!”
“传令十七,随时弹压城内一切动乱,敢持杖作乱者,斩!”
蔡鞗翻身上马,百十蒙面侍卫军紧随其后,战马轰隆隆声远去,只剩下院中担忧不已的蔡京、赵福金等人……
一师接管了官府衙门,三万厢军代替了衙役、捕快、守城门军卒,厢军是宋国军卒里最低级兵卒,生活境遇甚至不如保甲军、义勇等乡勇兵卒,更是远远不如城内略有家资的衙役捕快。
随着蔡鞗的军令,堪比流民的三万厢军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势霸道,在三千割了舌头仆从军带领下,数万人居住的勇武坊倒了大霉,无数厢军手持刀枪棍棒冲入,一个又一个更为强壮的捕快、衙役成了血葫芦被丢到街道。
一日间,仅死了的捕快、衙役、兵卒超过千人,将近两万鼻青脸肿皂衣捕快、衙役、军卒被捆绑着丢入北营,由三千无舌仆从军和两万厢军老弱打乱看押,稍有不满立即被人拖出砍了脑袋。
应天从来没见过如此铁血杀戮,过千脑袋被堆在驸马府门前,一时间应天城逃难者无数。
蔡鞗亲身坐镇城南广明里,整个里坊全部划入一师驻地,在他入驻军营后,赵福金、蔡京、陈师锡、太子赵桓数次登门,应天宗室带着礼物登门拜访,除了礼物留下外,任何人皆是不见。
厢军太穷了,穷的只剩下一张肚皮,蔡鞗稍微扔出些骨头时,表现的远比往日唯唯诺诺更为果敢、暴戾。
参谋长苏子瑛拿着封信件推门走入,见蔡鞗正趴在桌案上,心下却感慨无比,出身亲随的他很清楚绿桃与小公主的差别,感慨应该由绿桃跟在大帅身边……
蔡鞗抬头看了眼子瑛,子瑛忙甩下心下感慨,上前说道:“大帅,是杭州消息。”
蔡鞗推开军中大匠蔡忠义送来的报告,拿过信件边拆信件,边问道:“北营安稳了些没有?”
子瑛将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边为蔡鞗换上热茶,边笑道:“衙役捕快什么的也就平日里欺负欺负老实百姓,咱们没砍脑袋时咋咋呼呼不满这不满那,等咱们砍了脑袋后,他们比决死军还要老实无比。”
正在蔡鞗看着信件皱眉时,子瑛突然说了句让他呆愣话语。
“决死军太好用了,大帅,要不也把那些人割了舌头算了!”
蔡鞗扔下信件,皱眉说道:“你能说出这句话语来,想来军中也有不少人动了这种心思,但你要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
“决死军自古便有之,往往都是罪人或一些悍勇之卒为了军功而主动加入。”
蔡鞗将信件送到子瑛手里,继续说道:“军队是把双刃剑,要用极为严格的军规约束,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用严格训练,用严厉军规约束,只要十年如一日的训练,大差不差都可以做到,这种军队可以成为强军,也可以称为野兽军,一日而强,亦可一日而败。”
看着他的学生兼参谋长不解,蔡鞗又不由笑了。
“是不是很难理解?其实并不难以理解。人人心下都有一头猛虎伏卧,军卒手中有杀人利器,伏卧的猛虎就少了许多顾忌、枷锁,很容易成为杀人、伤己利器,所以才需要将领严加约束,需要军规军纪为人心伏卧猛虎重新施加枷锁。”
“但是,你要记着了,严格训练让人身体敬畏也好,严明军规军纪让人头脑敬畏也罢,这些都是人为强行施加给军卒头上的枷锁,正如从小用皮鞭、棍棒教导的耕牛。”
“耕牛再如何在棍棒下教导的老实,每年还是有老牛伤人之事,耕牛伤了人,也只能杀死不用,因为伤了人的耕牛知道,它的力量足以杀死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