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官家……”
“立即!立即给朕调兵!调兵百万——”
“官家还请息怒!”
就在赵佶暴怒,就在小宦官不知所措时,在门外等待的郑居中、王黼、童贯、高俅、梁师成等人再也不顾君臣礼仪,慌忙推开房门阻止。
郑居中想也未想,抱拳道:“官家还请暂息怒火,正值……正值北辽大变之时,江南不宜再大动干戈啊!”
“混蛋……混蛋……不宜大动干戈?难道就任由反贼小儿肆虐江南吗——”赵佶出离愤怒暴吼。
郑居中本是反对联金抗辽的,当官家暴怒要用兵百万讨伐混账小儿时,也不得不用联金抗辽之事拖延。
可……
左右看向王黼、童贯等人,一再示意下,王黼也不得不上前深深一礼。
“官家还请息怒,此时确实不易再调动军卒,今时夏税又未入库,百万大军调动亦需数月……所以……所以……”
赵佶心下那个憋屈就别提了,二十万大军的衣兜比脸还干净,二十万人跑到开封请功,朝廷能不封赏?
绫罗绸缎,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一通撒下,仅二十万人赏赐就花费了五百万贯,不花费如此之多,又怎能让二十万兵卒在江南受的气顺当些?
数月来的平叛,朝廷花费了过千万贯,江浙遭灾如此之重,想要拿出多少赋税是不大可能了,一增一减之下,所有朝臣都对江南小子闷声发大财极为恼怒,可面对无数船只封锁的江水又无可奈何。
平定叛乱吧?不说需要动用多少兵卒,万一浑小子又乘船跑去了海外呢?宋国船只打得过拥有重炮的南洋船队吗?漫长的海岸线谁来守?更别提江南兵卒动不动就叛逃,动不动就跟着浑小子发财的烂事了。
郑居中、王黼、童贯、高俅、梁师成等人无可奈何,朝廷面对南洋水师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童贯上前躬身一礼,苦笑道:“朝廷赋税不足以用,江南被妖人祸害之后,三两年恐难有足额税赋,又正值辽国大变之时,朝廷确实不宜……不宜再对江南动刀兵。”
见赵佶面色愈发阴沉,童贯忙又说道:“臣听闻蔡家子欲要入京戍守,不若令其前来开封……”
“混账——”
赵佶指着童贯鼻子大骂道:“若非你个混账无能,那该死的小儿又怎能轻易进入江水?若非你个混账打开江宁城门,那些该死的海贼又怎能控制了整个江水?朕又怎会遭受如此羞辱——”
童贯想要辩解,最后也只得苦涩退下,书房内一时落针可闻……
赵佶气愤不已,心下却知道不能全然怪罪童贯,眼见着江南不断送来的奏折,也清楚那该死的小儿并无造反的意思,若非如此也不会第一时间让百姓耕种稻谷,更不会满世界撒钱,可这心下总是愤恨不平。
连连喘息,许久才将怒火压下,赵佶冷哼道:“江南的事情暂时不理,等那该死的海贼返回海上后,一定要将该死的江水用铁索锁住,绝不能再让他人横行无忌!还有……尽快弄出那火炮!朕不吝赏赐,一定要尽快弄出火炮!”
“调入开封……愚蠢至极!”
赵佶冷脸看向童贯,恼怒道:“你们想的挺好,来了开封可以断绝那该死的海贼小儿退路,可你们也不想想那该死的小儿无法无天性子,真当他不敢炮轰开封城吗?”
“哼!”
“着礼部,那该死的小儿平乱有功,允其南洋撮尔小国,告诉他,五十万顷田……朕认了,但六月十五前必须离开江南之土!没有宗主国之令,无朕之旨意,不得踏入宋国一步!”
“哼!”
赵佶心下烦躁,又一巴掌拍飞桌案上散落的一枝毛笔,恼怒转入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