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大气的老脸涨红,阿侬当年就因苏易坤与他吵的脸红脖子粗,今日又是这般。
场面一时陷入诡异尴尬中,争吵的老头很自然分成了两波,蔡鞗大致扫视了一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呵呵……”
蔡鞗突然一笑,看向阿侬笑道:“阿侬师傅的话语是有些道理。”
众人齐齐看向蔡鞗,蔡鞗低头看向回头看向自己的苏老大,咧嘴一笑,推着他向前,人群纷纷让开道路。
蔡鞗笑道:“鞗儿年幼,远不如苏老过的桥多,比鞗儿更懂得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饭的道理。”
又看向阿侬师傅一笑。
“人穷志短,话语虽有些难听了些,对于现在的咱们来说并不为过。”
“以前吧……外公活着的时候,收留了太多的乞儿、孤儿,自家生意赚的仨枣俩枣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怎么办?”
“只能抢,只能成为海贼!”
蔡鞗深深一叹,又说道:“后来抢的多了,没了生存压力,就想给了所有人一个奔头,不愿子子孙孙继续做海贼,苏老漂在海上半辈子了,想来是知道海贼最终都没多少好下场,即使有了子孙,结果也都差不了多少,不是被官府剿灭,就是死在了他人手里或是白白喂了鱼虾。”
“外公登岸了,老寨留在流求岛与古越蛮人厮杀,海瑞商号呢?海瑞商号的日子难道就真的好过了?”
“不被他人认可,只能憋憋屈屈打堆过活,可苏老想过没,以前是没法子,海瑞商号不帮老寨的兄弟,老寨千余老弱就会被蛮人砍杀光了,海瑞商号不依靠在蔡家身上,海瑞商号几千老少又当如何过活?”
“以前没法子,不得不紧紧巴巴相互依靠取暖,可现在呢?现在咱们有的土地,可还有哪个威胁到了族人生存?那些野人吗?”
蔡鞗不屑摇头道:“海狗子就那么点人都能打的麻逸国野人满头包,南洋野人又凭什么与咱们相争?”
“要土地有土地,要奴隶有奴隶,以前紧巴巴的族人,鞗儿若说族内每一个都可以拥有南洋野人奴隶,人人可以成为土财主,苏老应该不会反对吧?”
众人一阵点头,现在也就被流放到镇南岛的老寨日子难过些,麻逸国那里确如蔡鞗所言。
蔡鞗指了指跟在身后的赵福金,笑道:“咱们都是从宋国来的,也都知道宋国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宋国百姓承担了如此多的赋税?”
“无他,冗官冗兵。”
“宋国百姓将能耕种的田地都已耕种完了,可咱们有无数荒野可以耕种,如此情形下,难道还要让吃苦、憋屈了几十年的族人,继续承担两百艘船只,承担近万兵卒的耗费?若真如此,咱们又与福金爹爹有何区别?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苏老大苦笑叹气道:“少主说的是,确实不该继续让族人跟着咱们吃苦,可咱们的船只总不能拆了、毁了吧?自辽国运人也需要足够的船只。”
蔡鞗不由笑道:“鞗儿还嫌咱们的船只少了呢,又怎会愿意拆了、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