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爷爷看看……”
“嗯?”
粗糙大手刚将飞鸽捉住,刚翻看到脚上铜环样式,面色陡变,抱着飞鸽急匆匆赶往前院。
“老爷……老爷……”
老管家一路奔入厅堂,见到蔡京、童贯两人看来,低头快步走到笑意盈盈的蔡京身后,一阵低语后,这才送出张纸条,躬身退到一旁。
纸张不大,上面字迹却极为细小,密密麻麻的让人难以辨认,蔡京仔细看了一阵也只能无奈看着一团团模糊。
童贯见他摇头,端茶示意,笑道:“看着老管家焦急,当是极为紧要之事,太师怎么像是……不怎么满意?”
蔡京没有看清纸张上写的什么,以为是蔡鞗不满牢骚,也没怎么在意,笑道:“是小五来了信件,只是字迹太小,也看不清上面写着的什么,想来是剿灭了贼人的奏报吧。”
听了他这么说,童贯顿时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笑道:“之前就有在樊楼时见识过令郎威武,没想到贼人胆大妄为,竟敢当街行凶……”
“唉……”
“说句太师不喜话语,咱家听闻英雄少年便是心喜,听闻贼人行刺,心下很是惋惜,所幸的是有惊无险。”
蔡京微笑点头,说道:“老夫本以为稚子小儿置办讲武学堂有些贻笑大方,也没想到小五竟有将帅之才,前些日被数倍海贼围攻而不败,今日来信想来是已经剿灭了海贼,也算是为国除害吧。”
蔡京说着,将手中纸条送到童贯手中,笑道:“或许是因为从了武道一途缘故,看似沉稳深居简出,实则暴烈似火,当日小儿在樊楼惊扰了童大人,还请童大人莫怪。”
童贯还不在意摆手道:“太师说笑了,咱家便身在军中,又岂能不知晓军中将勇脾性?令郎……嗯?”
童贯正值壮年,一边轻笑话语,一边低头看向密密麻麻渺小字迹,话语尚未说完,一脸错愕抬头,见他如此神色,蔡京心下陡然一个咯噔,暗叫不好。
童贯目光复杂,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太师竟舍得如此将帅、宰辅之才……唉……可惜了……可惜……”
童贯抱拳起身,摇头叹息走出厅门,桌案小几上只留下一张小纸条。仅一步之遥,蔡京许久才起身弯腰,拿起小几上纸条……
童贯摇头叹息出了蔡府,刚上了马车便急声催促,马车如飞一般向东华门疾驰。
因大雪路滑缘故,官家赵佶特许了朝堂老臣可以宫内乘轿子,马车刚进入东华门,童贯便急匆匆跳将下来,守在轿子边的小宦官忙上前,此时的童贯又哪里想着乘坐了轿子,提着衣摆大步向着后宫狂奔。
童贯与一般宦官不大一样,并不是自幼入宫为宦官,而是成年后半道入宫,身量高大也就罢了,关键是腮边浓密胡须,长相颇为威武,乍一见根本不像是柔弱的宦官。
皇宫大内几乎就没人不认识童贯的,打扫风雪的宦官、宫内行走的官吏见他提着衣裙狂奔,哪里有往日昂首阔步威武,纷纷转头侧目,一脸诧异看着狂奔而去的高大背影。
“童公公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急切?”
“不会是西北出了事吧……”
“呸呸……说什么呢?西夏蛮子还敢此时来攻不成?”
“小声些!头儿来了……”
……
衣裙青衣小宦官低头嘀咕,见紫衣大宦官走来,忙闭嘴不语,一个比一个卖力挥舞着大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