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小嘴微翘,抬头看着一脸惊骇的孙邃。
“两三千万贯的一成,孙老真以为小子拿不出来吗?若要霸王硬上弓,真以为小子吞不下五千万石粮食?真以为小子需要诸位帮忙?”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知。诸位遭此大难,家族威望一落千丈,今日有官府为你们撑腰,有两百四十万户、千万人的颂德名望……”
“呵呵……”
“孙老竟还要与小子谈条件?”
蔡鞗扔下手中棋子起身,十七腰杆挺立笔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亦有‘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之语,给你们留一线生机,留下三成家业,给你们再次崛起的机会,也是因小子是学堂山长,不是贪婪无止尽商贾!”
“哼!”
蔡鞗不屑短哼,转身就走。
“该履行的承诺,小子履行了,剩下的……”
“两不相欠!”
众人又羞又愧,正待开口时,角落里的苏仁寿突然上前。
“鞗……五公子,我苏家愿意倾尽全力相助,还……还请公子给……给苏家一个机会。”
说着,苏仁寿就要下跪,蔡鞗忙侧身让到一边,心下却不住暗骂苏仁寿的无耻,见苏仁寿还要纠缠,孙邃终于反应了过来,大步上前扯住苏仁寿手臂。
“苏兄这是作甚?衙内帮我等甚多,又怎能再陷衙内于不义?”
王贳忙拉住苏仁寿另一只手臂。
“孙兄所言甚是有理,我等良善商贾又怎能陷人于不义?民困国危之时,我等自当不落人后!”
“王兄此言在理,民困国危之时,谢家必将全力以赴……”
“是极是极……”
……
苏仁寿想要开口,众人齐齐拉扯开口,苏仁礼、苏仁嗣同样也被人围住阻拦,见此,蔡鞗忙溜之大吉。
亲族事情最是让人无可奈何,因苏眉阿娘,无论蔡鞗如何的厌恶不喜,苏仁寿当着外人面给他一个小辈下跪磕头,无论答应与否,自此都要背负一个难以洗刷污名。
苏家完了,躲过了帛锦动荡时的最大危机,却未能躲过官府秋后算账,各家虽损失无数,在监牢中却死硬扛了下来,保住了蔡鞗保管着的三成家财,苏老太爷死在监牢后,绝望的苏家选择了拿钱消灾。
绝望也好,用拿钱消灾也罢,在蔡攸得了苏家家业后,苏家就已经名存实亡了,苏杭商贾恼怒苏家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结果不言而喻。
蔡卞代替了蔡攸,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推倒重来,监牢里的商贾们也在蔡鞗作保下得以自由。
新任江浙制置使忙的脚不沾地,蔡攸却显得忧心忡忡,唯恐官家不满,在苏杭两地搜刮的近两百万贯财宝、地契,全部用纲辰字样封贴,即使苏、杭两地官吏、兵卒不满,蔡攸依然封存了所有钱财。
蔡鞗不知道这些家族是如何成为杭州城数一数二家族的,自监牢中出来时,心下便有些后悔了,后悔帮了刚获得自由便想利益的他们,轻踢马腹走在萧条了许多的街道,脑中一遍又一遍想着蔡二叔话语。
“家,国,天下……”
“呼……”
一道黑影袭来,正走神想着乱如麻的局势时……
“啪!”
一肉包子狠狠砸在他的脸上,跟在身后紧紧护着的十七和一干亲随傻眼了,见到了包子飞向蔡鞗,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蔡鞗正在愣神之际,根本没有注意有人“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