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贯可以建造六艘五千料大船,而这只是你们恢复建造五千料大船的能力,之后还要花费多少还无法可知……”
“三十万贯银钱不是个小数,短时间内投入三十万贯也不现实,三十万贯分两年投入,第一年十万贯,主要用以维持工匠们的生计,一年里,船厂需要将造船所需的木料阴干,要自己动手准备建造船只的一切杂事,第二年投入二十万贯,一艘五千料船只造价五万贯,本少爷给你八万贯一艘!”
“第一年,十万贯,给你们一年时间准备,八万贯一艘船只,造价五万贯,本少爷给你们八万贯,算是船厂自主经营,但你们必须在这一年里拿出让本少爷满意的造船图纸,如果不满意,第二年的二十万贯不仅没了,龙江船厂也会解散。”
王二一阵沉默,情绪越来越失落……
“东主让小人造船没问题,船厂里的船匠们都知道该如何造船,可……可画图纸……小人……小人不懂……”
蔡鞗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是工匠不假,可他们不是工部官吏,就算是工部官吏,恐怕也只会与手里《武经总要》里劣质插图差不多,只是个模糊大概样貌,无法做到绘制标准图纸地步。
看着沮丧低头的老人,蔡鞗犹豫再三,说道:“你回去与大家伙商议下,本少爷决定将龙江船厂搬到杭州,愿意跟着的,薪金上涨两成,每个大匠赠田百亩,船匠赠田三十亩,学徒给田十亩,龙江船厂改为龙江水务学堂,但凡愿意跟着前往杭州的,除了工匠身份外,同时还是龙江水务学堂名誉先生,俸禄另行发放。”
王二一脸震惊,又有些不解,学堂先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他们只是些工匠,怎么能成为先生?震惊不解的同时,心脏却狂跳不已。
大宋朝相比前朝汉唐,国土缩减了一半,远不似汉唐时武略的强盛,面对北面的西夏、北辽威胁,始终保持着数量庞大军队。
国土仅前朝一半,又要维持庞大军队,赋税自然也不可能低了,为了维持国家运转,也不会禁止工商的盛行。百姓承受的税赋较重,不得不转入工商业行当,但这不意味着匠人的地位就高到了天顶上了。
高赋税下,大宋朝又不禁止商贾吞并土地,两百年过去了,普通百姓还能保留着自己土地的已经不多,蔡鞗开口便是送出几千亩田,王二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是干的。
看着不住弓身保证的王二,看着头发花白老人赤着脚匆匆离去,蔡鞗心下却满是苦涩无奈。
三代人造船,几十年的造船经验积累,造出五千料大船没有问题,可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情景,而且龙江船厂问题多多,除了几百亩山田栽种树木外,几乎就是一堆废弃破烂,能卖钱的东西都已经被生活困难的船匠们偷偷卖掉了。
站在堤坝上,看着数十丈巨大坑道,心下五味杂陈……
优厚待遇起了作用,龙江船厂近百工匠愿意带着家小前往杭州,蔡鞗毫不吝啬,当日拿出五千贯银钱发放,当然,一个船厂,一家老小几百号人的搬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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