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不是?
潸然的脸庞,捲起痛苦的记忆,她沙哑地抬起头望着他:「我的心好痛……只要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我就……好痛……」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贪婪的,就算每个人都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的残忍,但是,他的心也必须是忠诚的。她要他这辈子心里都只留有一个人的影子,一辈子对她愧歉、一辈子爱不了别人。
「对不起!娜娜……别想了,甚么都不要想。」胸口窒息的感觉,紧紧掐住他的心。
笨拙的是,每次只要眼前的女人一哭,他便慌乱无措。此刻他除了静静地将那哭声收入心海底层,混入他心中淌下的血,却已无计可施。
「告诉我那都不是真的,那只是一场恶梦,对吗?」
可这样的自欺欺人又能隐瞒自己多久?眼泪洗涤过之后,理智慢慢在甦醒。
过去分离的这几年并不只是恶梦,反而现下才是让人捨不得醒来,一个可悲的美梦。
「娜……你的眼睛……都哭肿了……」他在她的眼瞼,印上长长一吻,遂之,额庭。
「很难看吗?」她仰起头,眨着眼睛问。
「怎么会?只是……这样让我很心疼……」
「你会心疼吗?你还会心疼吗?」
捧着他的轮廓,望进他深遂眼里的她的影子,只希望把自己也烙进他的眼里。就算从今以后两个人的世界仍旧必须天各一方,他也会一辈子记得她的美好。这样,未来她就能在没有他的日子继续存活了吧?
然他想要的,却并非只是这一夕:「娜娜……再回到我身边,娜娜……」
「呵!你真的想背上婚外情的罪名吗?」她回以一个质疑的訕笑。
「如果能够换得你再重新回到我身边,就让我担起所有的罪又何妨?」
「评……」
「娜娜,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吗?只要……再一段时间就好。」他的眼里,骤然泛起坚定的亮光。
等他帮忙朱习菈取回苏综合医院,他该还的是不是也算还完。只要能让乔建德下台,那种鉤心斗角、运筹帷幄的算计之事,他当然绝对不是不懂。
他和朱习菈之间,并没有真情真爱,到时候她会放过他吗?她所要的,不过是那厚重的皇冠,并不是死心蹋地对她交心的男人,而她所给的那些,说穿了他其实也都不屑一顾。
他收紧手臂再次牢牢将姚典娜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厚被下的空间,是两人仅存能够无限制纵情的馀地。浸湿的胸口,是她满脸潸然的泪。
她的青春、她的躯体、她的爱恋,如同绽放到极致的红玫瑰,曾经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此时却随着无情岁月凋零。
甘心在他面前弃置所有固执、坚持、冷静、理智,也同样让他深刻地爱着,此刻在他臂弯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如果可以让这夜无穷无尽地延长,他寧愿不惜代价倾付一生所有,只是逝去的一切单纯,或许已永远无法再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