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池边传来诡异的笑声,似妖非人,“嘻嘻,嘻嘻,继续呀,不要停!”只听一道风声,“啊啊啊啊!”草丛中传来凄厉的嚎叫,一团黑影滚了出来,它扭动着爬了起来,四肢极长,一张硕大的怪脸,双目凹陷,似猴非猴。
月寻方才刺入昼无寒肩头的短剑,正插在这怪物身上。
“什么妖怪?戏弄他人。”昼无寒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从池中站起来,走上前去,端详了几眼,拔出冷光逼人的“孤鹜”,一脚踢开了它。
他深吸了口气,平定心神,过了一会,兀自坐在池边,一边擦洗“孤鹜”,一边对月寻道:“山鬼猴精,最擅迷惑心神,竟着了它的道。”
“罢了。我也伤的你不轻。”月寻捡起水中漂浮的衣衫,薄薄披上,遮住如雪胴体,虽然衣衫都湿透了,若隐若现,不过聊胜于无。
昼无寒淌着温暖的池水,走到她身侧,将“孤鹜”交还给她。月寻正要伸手拿剑,他却托住她的头,将她往自己胸口拉去,紧紧地拥住。月寻感觉到他的湿发擦过自己的脸颊和颈间。
昼无寒低下头,浅浅地,温柔地在月寻的唇角亲了一下。
他凝视着月寻,像是越过百年的时光,从遥远的记忆深处看向她,说着:“山鬼惑人,实则是勾出人最深处的潜意识,月寻,多亏了它,我确认了一件事。这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件事。”
月寻大概猜到了,说道:“纹身的事,是吗?我们是……”她脑海中涌起一个念头,一个猜想,她可能和昼无寒是同一族的人,甚至比这更密切,这种刻印纹身,这么多年从未显现,难道是因为此处灵压环境的变化,才突然暴露。然而她自小逃荒,父母皆亡,后被师父带上三君山,从没有去过不归洲,她怎么会和昼无寒有关系呢?
昼无寒又亲上她的眼角,似是感受着她的肌肤温度,停留了许久,他说道:“你在想我们是不是亲族吧,不,比这更深,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可是现在还不能和你细说,因为许多事还是迷,我也在追寻。”
尽管从接触月寻以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和苦涩就折磨着他,可是,在这一刻之前,他的确从未想过这样肌肤相亲,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有这么一瞬,他几乎想抛开一切,放弃一切,带着月寻隐居于此,再也不回去外面的世界。
然而,一个更深沉更强力的召唤,轰响在昼无寒的脑海,如惊蛰春雷,炸醒了他。那个声音说:“一念既定,回头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