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兮这般心虚的模样,杨稷有些好笑,又见女孩在大冷冬天早晨只身着一件薄薄的衬衣,便板起脸孔训斥道,“阮阮,这大冷天你这样穿会感冒。”
边说边将女孩抱进室内,拿起一件厚袄子罩在那瘦弱的身躯上。
杨兮将厚棉袄穿上,一边偷覷着阿爹,见阿爹似乎并未因自己的窥探而生气,只是不悦自己不好好照顾身体,不安也渐消。
阿爹似乎又恢復往常的模样了,昨日许是自己多虑了。
杨兮抱着阿爹的脖子,眼珠骨碌碌转着,目光移至内室的床榻,罗帐内娘亲背对门躺着似乎还未醒。
心下想:爹娘并未分开睡,若是阿娘出轨之事被阿爹发现的话,两人应该不可能这般融洽和睦的共躺一张床舖,是以心中大石放下,认定阿爹昨日只是因为归家路途遥远,加上与入室强盗的歹人拚搏,才会显现那般疲惫苍凉的颓态。
放下心后,杨兮又如往常对着杨稷撒娇,女孩娇声软语依赖着顺从着阿爹,父女俩其乐融融。
杨兮将父亲不在的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一一道出,却也不敢真将朱杏儿惹出的事全说了,只拣了些有趣的琐事与阿爹分享。
许久未见,杨兮话匣子一开根本停不下来,杨稷静静听着她说,偶尔插上一两句问话,面上慈爱温和,心中却犹如滚油般煎熬。
昨日他满心欢喜地回来,想到可以与分隔半载的家人团聚,热火般的思念期待,全被打开家门所撞见之景象浇熄。
朱杏儿与不知打哪来的无耻之徒竟在两人的房中行各种齷齰的事,那画面犹如一把利刃直直捅入心肺,痛入骨髓,难堪、羞愤、震惊、怒意种种情绪交织,亲眼见到妻子的不忠,一向温和的杨稷也难以嚥下这口气,扑过去先奏个对方满地找牙,后气不过提刀欲上前了结姦夫狗命,却不想妻子转身护住对方,看着痛哭求饶的朱杏儿,杨稷怒气像洩了气的皮球,只觉满身疲惫,也不管昏死过去的姦夫,转身离开。
待杨稷回来男人已不在主屋,朱杏儿也不知所踪,看着一屋子狼藉,他茫然无措。是自己太不关心妻子了吗?想着两人经歷的种种,过往点滴拂过心头,从何时起她不再依恋着自己?他以为她是理解自己为了儿女在外奔波劳苦,却不想许是那时她找到了新的依託……,是从哪里出错了呢?
“...阿爹。”
“阿爹!!”
杨兮小手握住父亲粗糙的大掌,疑惑地望着他。
“怎么啦?”杨稷收回思绪温和道。
“阿爹你都没有专心听,我刚刚说夫子夸我呢!”杨兮小脸一扬显得十分得意。
“阮阮真乖。阿爹知道你最是用功了。”说罢,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顶。
看着乖巧懂事的杨兮,杨稷心中有了决定,朱杏儿那些事就让它过去了,为了杨兮还有杨端,他也会忍下来,之后出远门的活他都暂时不打算再接了,得想其他法子挣钱,他会尽力守护这两孩子,至于朱杏儿,或许之前他真的太忽略她了,他在之后会好好修补两人的关係,也定要让那毫无廉耻的姦夫付出代价。
……
跟阿爹过了早,杨兮收拾东西,跟杨稷说是要去夫子那,便出了门。
遭受过昨日宋先忧无理的对待,她是打死也不愿再去说乎斋,可夫子那她况了一天又要怎么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