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玄元子正背着手挨个检查弟子们的药炉,抬眸就看见柳如修满脸神思不属,一手拿着自己的本命笔就要往药炉里搅合。
这是什么低级违规操作?!
玄元子气得怒目圆睁,大吼:“孽徒!你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不远处更传来了嚎叫——
“嗷嗷嘎嘎嘎嘎嘎——”
柳如修被这突如其来的二重奏惊得手一抖,本命笔险些掉进药炉。
柳如修不顾被烫到瞬间起皮红肿的手,瞬间望向窗外,随后转过头,犹疑不定地开口:“师父,师弟说,这是隔壁望舒峰在杀猪。”
“可为什么……”柳如修顿了顿,面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为什么猪会发出鸭子的叫声呢?”
这又是什么疑难杂症吗?
可是医书上好像没有这节啊。
玄元子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为了照顾自家首徒在新弟子“落鸿间”试炼后明显不对的精神状态,玄元子收敛了怒火,小心翼翼地开口:“如修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刚才那个,不是猪?”
柳如修恍然:“弟子明白了!”
怪不得先前他就觉得这叫声不对!
玄元子老怀甚慰:“如修悟性甚高。”
柳如修一脸明悟:“——所以望舒峰不是在杀猪,而是在宰鸭子。师父,徒儿说得可对?”
玄元子:“……”
对上柳如修期待的目光,玄元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对、对吧。”
算了,为了自家首徒日益萎靡的精神状态。
玉小道友,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勉为其难的做一下鸭吧!
破殇峰内。
作为一个充满野心、势要取代掌门羲和君所在的玉弓峰,成为羲和宗第一峰的山峰,破殇峰弟子向来秉承着“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精神,日出而作,日落不息。
破殇峰的弟子们,从来只在每日晚间其余山峰的弟子皆在修习的时候,才会大张旗鼓地小歇一会儿,而后在深夜,闻鸡起床,刻苦修炼。
嘿嘿,他们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为此,破殇峰甚至特意调教了几只五彩仙鸡来准时打鸣报早,其中领头的那只,还被众弟子赐下了“仙鸡娘娘”的美名。
他们破殇峰弟子,绝不会错过每一个子时的清风,绝不会错过每一个初升的太阳,绝不会——
“——嗷嗷嗷嘎嘎嘎!”
“噢噢噢噢噢——”
熟悉的叫声响起,破殇峰弟子瞬间起身,他们操控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如行尸走肉般迅速简单梳洗,而后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蓝衣弟子半梦半醒间起身,脸上的倦意无法克制地流露出来。
他小声嘀咕:“唉,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好像特别累。”
他周围的弟子们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一个个俱是无精打采,耷拉着脸,看起来宛如游尸夜行。
而此时,刚出门搞了顿好吃的裴天溟缓缓路过。
裴天溟:“?”
裴天溟吓得踉跄几步:“大晚上的,诸位师姐妹兄弟这是在干嘛呢?”
蓝衣弟子打着哈欠:“我们要修炼——”
等等。
大晚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破殇峰一片兵荒马乱!
该死!
是谁!是谁扰乱了他们破殇峰的鸡的作息?!
半晌,一弟子发出控诉的悲鸣:“是隔壁望舒峰的猪!我听到了!”
“是它误导了我们的仙鸡娘娘!是它误导了我们的仙鸡娘娘!”
另外一女弟子立刻驳斥:“你瞎说!分明是鸭!我当时还没睡着听得清清楚楚!是鸭先嚎的!”
“我、我两种都听到了!”
“可恶啊!望舒峰为了阻碍我峰的登顶大计,居然逼猪为鸭,实在用心险恶!”
“嘶!望舒峰平日里看不出来,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和野心!”
“不愧是那位虞魁首最后选择的山峰,深藏不露,恐怖如斯!”
“此等心机谋虑,怪不得虞魁首不来我们破殇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