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端起来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太监躬身接过药碗,悄悄退了下去。
“勉儿,答应母后要好好提防着萧珩,待你年纪稍大一些, 秦家人会帮你亲政。朝堂上可多多倚仗你的叔伯们……”
“母后。”赵勉忽然擦高了声音,“儿臣自有判断。母后在钟粹宫安享生活便是。”
秦太后为自己的儿子的智慧感到欣慰:“不必担心母后,只希望你日后能够多多来看看母后就好。”
“会的。”赵勉道。
“好,好。”秦太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时候不早了,你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
“儿臣知道了。”赵勉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来,“母后,你肚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
秦太后微微怔住:“问这个做什么?”
“儿臣就是想要问问,是不是那个金福?”赵勉说道。
秦太后难堪的别过脸颊,被自己的儿子问奸夫是谁,脸上着实是无光。
赵勉露出了笑容:“母后,若是他的话,儿臣将他调到你的身边照顾你些日子。”
放眼这钟粹宫里的太监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并不懂得她的疾苦与心思。
金福若是来,至少还能够听她说说话,好歹也是个伴儿。
秦太后缓缓点了点头:“嗯。”
“儿臣知晓了。”赵勉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出了钟粹宫,赵勉问身后的小太监:“金福如今在哪儿当差?”
小太监道:“奴不……不太清楚。圣上,奴这就去让人差一差。”
“不必了。”赵勉道,“让人将他拉出去砍了,大卸八块丢出宫喂野狗!”
小太监听了之后,心头一紧,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看小皇帝。
见他脸上泛着冷意,忙低下头,恭敬应道:“奴知道了。”
“回去吧。”赵勉道。
回了自己的寝宫,赵勉并未睡下,而是坐在书案前,翻开了一本史书,认真地读了起来。
三更鼓过后,小太监都犯起了困。
他小心翼翼提醒道:“圣上,已经三更了,您该休息了。”
赵勉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正准备就寝,钟粹宫的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
“圣上,太后娘娘肚子疼的死去活来,那胎儿迟迟下不来。”
赵勉听了后,神色淡淡地说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需要再等等才能下来。可娘娘受不了了,若是再用药的话,可能有风险……”
“那就再等等吧。疼一些也好,疼了才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钟粹宫的太监听了这话,冷汗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忙问道:“圣上,奴……奴要如何回复娘娘啊?”
“你听见什么就说什么。”赵勉说完,伸了个懒腰,“朕困了。”
“奴,这就告退……”
……
萧珩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卫灵犀还未睡。
她刚沐浴完,青丝还微湿润,一张小脸粉白,像是七月里盛开的菡萏。
她侧躺在碧色的纱帐里,玲珑的曲线起伏,滚白的手臂上套着一个白玉的镯子,越发衬托的她的肤色莹润。
床上,那小小婴孩儿也欢喜的很,身上只穿着一个红色的小肚兜,两条健壮的小短腿蹬得很是欢快。
一双小手在空中乱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他母亲手中那个不停摇晃的拨浪鼓。
“还没睡?”萧珩掀开了碧色纱帐,身上裹挟着窗外的清风。
“夫君回来了?”卫灵犀直起身子,忙问他,“今日上朝可还顺利?”
“嗯,还好。”萧珩探进身子来,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过来。
二人唇舌勾缠了,耳鬓厮磨了一番,他才松开了她:“一切都在计划中。”
“太后那边情况如何?夫君可被封为了摄政王?”卫灵犀问道。
“并未。还需要等些时日。至于太后那边……”萧珩勾了勾唇角,“终身禁足钟粹宫不得出。”
“那太后不把控着朝堂了,那秦鸢姑娘与我六哥的事情……”
“不急。”萧珩从她的手中接过拨浪鼓,逗弄着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曜儿,“秦太后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得找个机会除掉她。 她暂且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可秦家的人占据朝堂的半壁江山,得把他们收拾干净了,这事儿才算是消停。”
“好。那暂且让秦姑娘在府上住着吧,还能与我六哥多相处些时日。”卫灵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