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哭累了就会像下午一样乖乖睡觉，可她睁大眼睛，见他看过来又忍不住抽泣。
他走上前，给她盖好被子，哄她睡觉。
小姑娘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小手，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她看了一眼委屈的瘪嘴：“我还没洗澡……”
陆承皱眉，脏成这样确实要洗一下。
他把她抱起来问：“衣服在哪？”
小姑娘指了指衣柜。
陆承拿了件衣服拎着人到浴室，将衣服往她手里一塞：“快去洗吧。”
“我不会…”
“你都八岁了还不会自己洗澡？”
“平时都是阿姨帮我洗的…”
叶辞自杀前将保姆阿姨支走了，现在没人能帮她洗澡。
一双圆眼眨呀眨，很快就蓄满了泪。
“……”
陆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妥协了。
“我真是欠你的。”
叶璟要是事后不跪下来喊他句爸爸都对不起他这么辛苦带孩子。
陆承撸起袖子放了盆热水，将小姑娘丢进去胡乱冲洗一通，用毛巾擦干后换上睡衣，又把人抱回房间。
心软这么一下，小姑娘就粘着不放了，又是要抱抱又是要听故事。
陆承有一种被碰瓷了的感觉。
小姑娘推了他两下，让他躺倒在儿童床上，又拉开他的胳膊，枕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窝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眼巴巴的等着他念故事。
一连串动作极为熟练，陆承被逗笑了。
见他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哥哥。”
这会儿知道叫哥哥了，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哭着喊着说他不是哥哥。
连续念了好几个故事，他瞥了眼怀里的小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见他看过来，她嗫嚅着嘴巴问：“然后呢？”
“然后你该睡觉了。”
他把故事书盖在她脸上。
“哥哥，我睡不着…”
她今天窝在叶璟怀里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正清醒。
“澡也洗了故事也念了还不睡，你耍我呢是不是？”
“哥哥你能不能…”
“不能，”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要求一个接一个还没完没了了：“你再不老实睡觉我就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哭死都没人管你。”
小姑娘吓得一颤。她想说哥哥能不能亲亲她，妈妈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在她额头亲一下。
不亲就不亲吧。
小姑娘闭上眼，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一副怕他跑了的样子。
这么小的儿童床他一个大男人躺着属实憋屈，刚动一动，小姑娘蹭的一下贴上来了。
他低头看她，眼睛虽然闭着，但睫毛还在不停地颤，一看就知道是在装睡。
他伸出手，隔着被子轻拍。
大概是这个动作让小孩觉得心安，没一会儿他就听到耳边沉沉的呼吸声。
房间静的只有呼吸声，陆承盯着小姑娘出神，她安静下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乖的。
他戳了戳她的脸，就这么一会儿就闹得他身心俱疲，如果小孩子都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小孩了。
到底是小孩，他不忍心真的丢她一个人在家，给叶璟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留在这里陪了她一晚上。
小姑娘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哭一会儿说梦话，反反复复地惊醒，抓紧他的衣服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