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说是让他往各地督建所谓的烈士陵园,看起来好像是为死人谋一个上香祭拜的地方,谁敢说他们会不会打着这样的旗号,做别的事?
反正面对朱雄英不在行驾内的消息,一个个心里都犯起嘀咕,该收敛的人都收敛着点。
朱至和朱雄英绕北而行,人都到北元的境地了,他们想看出手的人竟然没有动静,反倒听说那些当官的个个都在收拾尾巴。
对此,朱雄英先有了想法道:“沿途省府的官员派人明查暗访,查仔细了。”
祝娘马上应下,朱至喊道:“等等。”
被唤的祝娘立刻乖乖停下,等着朱至下文。
朱至不确定的询问:“锦衣卫到底有多少人?各州府内都有锦衣卫?那北元呢?”
面对此问,祝娘沉默了。
一向很少说话的慕容旦于此时接过话道:“如果小郡主想知道,可以去问陛下。”
换而言之,朱至的问题过界了,他们不能回答。
朱至挑挑眼,也不为难人,只道:“如果我们要有心派人潜入各州府探听消息,人会不会留下?”
这个问题慕容旦可以回答,“但听太孙和郡主吩咐。”
朱雄英摇头道:“大可不必。”
“是。”慕容旦或许早等着朱雄英这句话,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朱至细细一想也觉得是,真要用锦衣卫控制整个天下吗?那就真成笑话了。
“北元之地,现在去看看怎么样?”朱雄英盯着外面风沙弥漫,却分外想出去看看。
“想去就去。”朱至完全没有意见,只是望着一片光秃秃的地,眨了眨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元与北平交界的地方,并没有人往来,空空荡荡的地方显得分外空旷。
一旁的房子摇摇晃晃,看着似乎就要倒下。
“这是什么地方?”朱雄英看了周围好奇的问。这一片都是房子,可见之前是有人住的,但现在却不见人影,他又怎么会不好奇。
“此处位地北元和北平的交界处,而且道路四通八达,想必是之前贸易汇集之地。”朱雄英原本问的并不是朱至,但眼前的情况朱至一眼瞥过,立刻猜到这是哪里了。
朱雄英一顿,朱至于此时道:“战事不休,吃苦受罪的都是百姓。两国断交,只会逼得被封锁的人不得不挺而走险,以强兵攻破城池,逼迫对方打开门。”
收获朱雄英一记眼神扫过,朱至眨眨眼睛道:“欲国富民强,无商不可。”
她一个爱财之人,最喜欢的就是挣钱,能挣着钱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爹告诫你的话,你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朱雄英也得说一句老实话,朱至这张嘴一向不管不顾,想说什么说什么,她自己偏偏无所觉。
“我这不是在跟哥哥商量?至于要不要做,怎么做,将来是你和爹决定的事。”朱至很是无辜,难道因为朱雄英不乐意听这些话她就不说了?
真要是全天下都是这样的人,发愁的该是谁了?
朱雄英语塞,讲理有时候他认了讲不过朱至,干脆利落放弃,反正这些事现在也轮不到他做主。
不对,就算这件事轮不到他做主,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事都不能促成。
“郡主,我们怎么能和北元人交易。”傅让听见朱至的话,第一个就不乐意了,行商交易的事,那不是要壮大北元吗?他们汉人跟北元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能做出有利于北元的事。
朱至转头看向傅让,想起这一位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北元人灭了。但这样一个理想是不可能达成的。
“为什么不可以?边境若是战事不休,最终吃亏的是谁?难道要全天下的人为了你一个人不愿意,不考虑大局,一意孤行的和北元人决一死战,而无视百姓安宁之心?”朱至并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的,但是相比起仇恨,如果一味只记得恨,跟北元人死磕到底,难道吃亏的只是北元?
战事一起,卷入战事的国家没有一个能赢。
“郡主想上战场竟然不想打仗。”傅让被朱至连声追问,心中是不服的,随口提起朱至的宏愿。
“想上战场,是为保家卫国,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朱至并不生气傅让指出的问题,她确实想上战场,傅让并没有说错不是?
可是,想上战场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不能跟北元再开互市。
保家卫国,国家的安宁最是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所谓的恩怨更应该往后放。
傅让一顿,微抿唇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不及朱至的胸襟和远见。
“此话不必再提。”眼看朱至和傅让争执不休,眼下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吗?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朱至就随口一提,至于朱雄英听没听进去,朱至也不是马上就要得到答案的。一眼瞥过一旁的屋后像是有什么人,朱至是不太确定。
这时候祝娘行来道:“好些人,他们押了不少东西。”
此话落下,朱雄英和朱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警惕。
“往哪边去?”朱雄英马上追问,祝娘赶紧答道:“往这边来。”
此话落下,一干人不约而同往旁边避去,都是一个意思,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大明明令禁止和北元交易的情况下与北元私通贸易。尤其该弄清楚他们押的是什么。
“听说皇太孙不日将抵达北平了,所以北平上下都急着赶紧处置手上的事。搞得我们这批货也被催着押送。这皇太孙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至于让人害怕吗?”
半大孩子朱雄英。他今年正确来说是九岁。
“怕?谁拿个孩子当回事了?大明朝也是真有意思,竟然派个孩子来北平,他们就不怕北元趁此机会拿了这位皇太孙?要是北元拿下了皇太孙,啊,那可就有意思了。”有人感慨无比的说起,隐隐透着想看好戏的期待。
“怎么可能。皇孙出行都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守卫,更何况那是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