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受到的打击不小,同样无心久留,起身自离去。
百川乖觉立在一旁,给朱至看着点。
“至儿,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朱雄英送走太子,更是万分好奇于朱至到底要如何处置姚广孝。
姚广孝方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竟然被朱至救下。
死里逃生,姚广孝心里稍稍一缓,可是他更清楚落在朱至手里未必见得他就能活了!
朱雄英代为问出的话,姚广孝竖起耳朵听着,何尝不想知道。
“锦衣卫你去见识过吗?”朱至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句话,朱雄英一顿,追问:“你要把人交给皇爷爷吗?不好吧!”
不好是因为什么,朱雄英相信朱至听得懂。
不料朱至摇摇头道:“不,相当的好。他打的算盘该由他亲自来毁了最好。”
这话让朱雄英一顿,朱至冲百川道:“皇爷爷的锦衣卫我爹能使唤动吗?”
百川???他到底要不要如实回答的呢?
左右为难之际,最终还是朱雄英身边的祝娘道:“慕容先生也属锦衣卫。”
啊?朱至听到这话,马上想起来了,对哦,朱元璋放到他们身边的人并不少,朱至素来不追根究底,只要他们不做出损及自己的事,朱至自问自己的事没什么怕被人知道的,因而丝毫没有要避开任何人的意思。
没想到,她身边的人才其实已经不少,她想达到的目的,完全没问题。
百川一听,马上接过话道:“也不用让慕容先生出面吧。太子吩咐下,郡主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会听命的。”
“那,就请他走一趟锦衣卫,告诉锦衣卫,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我只要知道,他是怎么批燕王的命。”朱至指着跪在地上的姚广孝,目的明确。
姚广孝却打了一个寒颤,立刻道:“郡主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对你,怎么都不算兴师动众。再说了,我也想看看,我爷爷设立的锦衣卫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地方,果真他想知道的都能知道。”朱至表示纯属于好奇朱元璋信得过的组织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最后能够满足她的好奇心。
“郡主想知道的我可以都告诉郡主。”姚广孝不愿意吃苦,尤其落入锦衣卫手中。
锦衣卫之名,虽说是朱元璋刚刚成立的部门不假,并不代表这样的地方是好相与的。
只归朱元璋管的地方,没有任何监督,在一定程度上何尝不是代表了他们可以随意动刑!
姚广孝是骨头有多硬的人吗?再硬,面对朱至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态度,他都该清楚,他坚持不下来的。
“那就说说吧。”朱至本来以为她的疑惑姚广孝不会愿意满足的,结果对方竟然配合!
意外之余,朱至也挺高兴能免了一通费力。严刑逼供什么的其实真的不可取。
若非无可奈何之下,朱至不愿意用这样的办法。
可是,面对姚广孝这个人,朱至不打算费心,能用最快的方法解决问题,她就要用最快的办法。
“能否给贫僧一杯水?”姚广孝唇干舌躁,眼下的他想要的仅仅是一杯水。
“给他。”朱至吩咐下,更意示人抬个椅子来,有话她坐着听人说。朱雄英也一道,他只管听着,也算长长见识。
姚广孝终于得了一杯水下腹,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
“你不怕水里有毒?”可这刚缓过来的姚广孝啊,如何也想不到朱至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舒一口气的动作,硬生生就那么僵住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也是没谁了。
朱雄英刚要坐下听到这话,惊得盯着给姚广孝端水的人,大有下一刻便让人上去将人拿下问罪的意思。
“贫僧略通医术,方才的水里并没有毒。”半响,姚广孝终于缓了过来,给了朱至一个答案。
“哦,你的本事不少啊。也正是因为你有本事,所以,你不愿意居于人下。可我爹手下文臣武将,人才济济,你想在其中出头,难。毕竟论本事比你更能审时度势的大有人在,懂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同样不少。你这样的人既不是品性万里挑一,也不是聪明得出彩的人,想在我爹手里得到你想得到的地位,太难,这才是你选我四叔的原因是不是?”朱至通过这一点得出了结论,姚广孝叹为观止的盯着朱至。
朱雄英从姚广孝的反应里看明白了,朱至猜得分毫不差。
“哼,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朱至不屑之极。姚广孝既然明白无法从太子那里得到他想要的身份地位,便只能从众多皇子中选一个,显然在他看来,燕王可以满足他的一切幻想。
朱至不屑之余,也不得不说,若是真按姚广孝的谋算,有些事未必不能成。
姚广孝也坦然承认道:“郡主所言不虚,贫僧确实有这份心。太子身边能人太多了,自然没有贫僧出头的机会。而贫僧确实希望位高权重,想要做到这一点,须得天下大乱,唯有乱,贫僧才能乱中得权势。”
一个和尚,面对朱元璋从前作为一个和尚,却成为皇帝的例子在前,不少和尚都有了一定的目标。
姚广孝不想当皇帝,却也想一展所长,好让后世的人知道,有本事的和尚不是只有一个朱元璋,还有他一个姚广孝。如果能让燕王得天下,姚广孝就等于再造一个传奇,必为后世传颂。
“我四叔啊,他未必不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九五至尊之位,若不是你当真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选择他呢?”朱至道出燕王的那点小心思,而姚广孝也正是利用了燕王这点想法,一步一步让燕王帮他散播谣言,同时也让燕王为他所用。
“郡主年纪虽小,却也懂得人心。”姚广孝的算计分毫瞒不过朱至,姚广孝是诧异的,却也不得不服气。
“闲话少说,水喝了,我的问题你该回答了。如果你不想答,我可以请你走一趟。”去哪儿不用再解释,朱至刚刚已经说过了。
姚广孝面对朱至想得比他更周全,而且完全掌控他性命的架式,不敢有半分松懈。
“燕王类于陛下,此番批语郡主以为呢?”姚广孝明了说再多的话都无用,只能照实而答。
类陛下什么的,潜意思不就是将来能承天下,能为帝王?
朱至早料到姚广孝告诉燕王的话类似于这般,得知姚广孝提及的内容,笑出声来道:“你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一句类陛下,至多不过长了我四叔的野心而已。我爹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你得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我爹的地位动摇,然后让我四叔越过我爹,二叔,三叔,成功上位?”
姚广孝猛然抬起头同朱至对视,道:“郡主是个聪明人,一定能猜得到我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够如愿。”
骤然冷下来的语气,随着一阵轻风拂来,落在心间,阵阵寒意透彻心扉。
“面对障碍,解决掉所有的障碍,无人能与之抗衡,自然一切水到渠成。”姚广孝幽幽道来,原本嘴角含笑的朱至一个闪身掐住姚广孝的脖子,杀气横溢,“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