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徽若想起前些日子?差点被他蒙骗,简直快呕死了。
她避而不答,手指绞着袖口:“我想回羽族了。”
鹿鸣珂好转的的脸色转瞬又沉了下来?,眼中堆着六月底风雨欲来?的阴霾。
羽徽若补充一?句:“悯之,你跟我回羽族,我们向姑姑禀明,把婚事办了。”
鹿鸣珂满脸的阴沉都被愕然取代:“你说什么?”
“那日小船上你说的那句喜欢我,我确实听到了。你我之间早就有婚约,我本担心你如今是七曜阁的掌教,怕是不能再与我结为夫妻,打算独自回羽族,与姑姑说明,解除这桩婚约,今日见你为我至此,不忍再辜负你。”
她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鹿鸣珂一?时不敢相信。
“这是你的真心话?”
“好吧,我是看中了你的本事,若是能绑住你,借你的本事,为羽族效力,能为羽族带来?莫大的好处。”
这才是羽族帝姬会有的想法。
就比如当初,她突然一?改从前骄纵的作风,为他裁新?衣,带他游山玩水,万般讨好他,就是打着拉拢他效忠羽族的主?意。
她的心中,羽族永远排第一?。
“就只是如此?”鹿鸣珂纵然明白这个道理?,依然有些不甘心。
“你还想要什么答案?”
“你知道的。初初,你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
羽徽若沉默。
久到鹿鸣珂以为羽徽若不会再给他答复,心中戾气丛生,羽徽若突然探出手,揭下他的面具,而后闭着眼,凑到他的脸颊前,胀红着脸,轻轻的一?吻,像是蝴蝶般栖息在他眼角的疤痕上。
那一?瞬间,天地万物?无声无息,时间停止流转。
“悯之,你懂了吗?”那姑娘呼出的气息间夹杂着淡淡的幽香,擦过他的耳畔。
羽徽若对鹿鸣珂,或许掺杂太多的顾忌和考量,而懵懂纯真的初初,是真心喜欢过悯之的。
鹿鸣珂的一?颗心突然失了原有的节奏,疯狂跳动起来?。
鹿鸣珂比羽徽若想象中的要好哄,羽徽若自己都没料到他会轻易放自己回羽族。当然,前提是她带着他回去。
出发前,羽徽若见到了“方祈玉”。这个方祈玉双手齐全,没有任何异样,羽徽若只一?眼就知道他是假的。
真正的方祈玉不见了,鹿鸣珂为防止其他人起疑,制造了这个假的傀儡,甚至连这具傀儡从何而来?,羽徽若都猜得?出来?。
这种蛊术摄政王曾与她讲解过,借的是活人的血肉之躯,一?只断手、断脚,或是一?颗头颅,只要是活人的一?部分,将?蛊虫种下去,蛊虫就会寄居在血肉之上,慢慢长大,变成宿主?的模样,从而彻底成为宿主?。
傀儡只是个空壳子?,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一?举一?动模仿他人。但过于相像,不是极为亲密之人,难以识破。
羽徽若看着眼前的“方祈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她最讨厌虫子?了,哪怕是顶着大师兄那张英俊脸孔的虫子?!
好在鹿鸣珂没有让“方祈玉”与他们同行,他将?宗门?内的事务都暂时交给宗英处理?,就陪着羽徽若走?了。
回到羽族,已是初春时节,羽徽若书信一?封,传给了凌秋霜。
凌秋霜特?意从天渊赶回来?。
羽徽若先是去见了摄政王,将?云啸风的近况告知。摄政王的鬓发明显又白了,听说云啸风快要醒来?,露出久违的笑容,拜别摄政王,羽徽若去见了凌秋霜。
关?于赤丹神珠一?事,她早已想好了借口,谎称凌冬雪死在多年前,没有找到赤丹神珠。凌秋霜并未怪责她,对于她愿意和鹿鸣珂成婚这件事感到很?欣慰。
羽徽若忍不住问道:“姑姑为何非要我和鹿鸣珂成婚?”
这天下奇才多不胜数,放眼羽族,不是找不到能与鹿鸣珂媲美的。
凌秋霜说:“多年前巫师卜的那一?卦,帝姬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若非如此,姑姑怎会让我和鹿鸣珂定下婚约。卦象而已,未必就是真的。”羽徽若说是这样说,依稀记得?那巫师卜出来?的卦象,后来?都一?一?应验,整个羽族几乎将?他奉为神明。
“那一?卦真正显示的是羽族将?有一?场劫数,破解之法是你与鹿鸣珂成婚。”
羽徽若眉目间是掩不住的讶然。
凌秋霜又说:“我本不该信的,但巫师卜了那一?卦,没过多久就双目流血失明了。”
羽徽若很?难不想到,这是巫师妄自窥探天机,被天道惩罚了。难怪自那之后,那名巫师就彻底从羽族销声匿迹。
“卦象中可曾显示羽族的浩劫从何而来??”羽徽若压住心底的惊涛骇浪,问道。
凌秋霜摇头:“卦中只说,唯帝姬与一?名眼角有疤痕的男子?成婚,羽族方可安然渡过此劫。”
羽徽若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凌秋霜的屋子?。
白梨上前,低声道:“帝姬,我有事禀告。”
“何事。”
“白漪漪丢失的尸首,找到了。”白梨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