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前任掌门成为堕仙的消息传到门派后,门派就禁止再议论此事,为前任掌门保留一个光伟的形象。
而那堕仙正是为复活爱人去偷盗神器的离渊仙尊。
为得道而杀人,已然是错。悔恨之后不以弥补,而是行逆天之事,更为复活一人而危害苍生,大错特错!
如此一想,觉得自己对他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前任掌门师徒相恋闹得如此不太平,现任掌门与萱薇转世又有这般苗头,岂不是也要闹出祸端来?
“长夜,人间如今师徒相恋,为何众人皆觉本该如此?少有反对者?”
“这……”铃铛哑了阵,仔细回忆后缓缓道来,“仙门凡间对师徒情爱很是宽容,所谓人心肉长,朝夕相伴日久生情也是正常……”
高位者不近人情,破例收下一名年幼的徒儿,朝夕相伴,拥有别人得不到的特权,亲传法术,不经意间的接触懵动春心。
“我毕竟是魔族,很少有机会在仙门活动,不敢妄下定论……反正人间的话本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先做师徒,再做夫妻……”
这也是为何当初神女墓下她以收徒试探时,他以为自己被神仙看中当童养夫。
师者偏袒,徒者依赖,相亲相爱,再优秀的其他弟子都沦为陪衬,不论公平公正,只论亲疏远近。
“呵呵,如此一来,还好好修行作甚?攀亲附贵,便可得常人努力而不得之机缘?修仙山门,岂不成了谄媚之地?”
玄薇啊玄薇,你入世而来,是为了经历这等孽缘情爱?
好好好,也罢。
来人间惩治的第一人,就从你开始罢。
正想着,昏迷的挽柳悠悠醒来,颇为迷茫地看着周遭一切。
如今是还活着?
“你是还活着。”晴烟接话。
挽柳闻声惊坐起来,身上伤口隐隐作痛却已经结痂不再渗血,那股失血过多的虚弱劲也并不明显。她扭头看见一名青衣女子端坐在旁,面色平淡静静地看着她。
“我……我用了招邪魔的禁术,你……”怎么看也不像是邪魔啊。
晴烟笑了笑,声音轻柔,慈悲问:“邪魔蛊惑人心满足贪欲,与外相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我招你出来是为何吗……”
“知晓。”晴烟回答,“只是,为了报仇,多年修行毁于一旦是否值得呢?”
怎还有劝人的邪魔?挽柳很是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这样的出血量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这邪魔还将她救活了?
挽柳不解,回答说:“仙门无容我之地,心有不甘,亦无复仇的本事……只好如此。”
“既然不想修仙了,何不归于凡尘去?”
“凡尘?我……我是许久没有去过凡尘了……”挽柳愣愣出神,想起了凡尘中的很多人。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将她从惆怅中拉回来。
一个青灰色的手镯戴到了她的手腕上,微微收拢,与手腕严丝合缝,除了些许凉意却不觉有佩戴东西之感。
“招吾前来,此为代价。你死后,魂魄便归吾所有,期间随你自由。此镯若失了颜色,也是你消亡之时。”晴烟照着邪魔的身份吓唬她。
实则,这镯子乃是为她积累功德重新修行,镯子失去颜色时,便是她成仙之时。
挽柳摸了摸微冷的手镯,更加困惑,那禁术上分明说邪魔会取人性命而后夺舍,乃是万不得已之法。招来的这位邪魔,竟让她自由生活,她是修仙之人,寿命不短,想等她死后得到魂魄更不知要等多久。
“可是……在我死之前,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挽柳相信,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的事情,邪魔是不会做的。
晴烟笑了笑,摇身一变,变作了挽柳的模样,说:“吾……我成了你,这便是我要的好处。”
挽柳因一时悲痛心灰意冷而使用禁术,但如今冷静下来有几分后悔。在完成约定之后,邪魔岂不是也会对无辜之人下手?
晴烟则说:“自你用这禁术原本必死,便是元黎山尸山血海,也与你无关了。”
话罢,只见她一挥手,挽柳感觉眼前华光一阵没了意识。
第7章 天尊之分身
相和镇,有方医馆。
“大夫,大夫,有个姑娘浑身是血,你快出来看看。”
医馆中,青岩已经等了一会,正在熬药。
此亦是神女的三千化身之一。
屋内的帘子掀开,一名身长玉立的俊美男子端着药碗走出来,一袭湖蓝色白领直裰,腰间红绸宫绦简单系着,头戴墨色飘巾,一看便知是饱读诗书之人。
这青岩大夫是近些时间从外乡来的,医术高明,却极少坐堂诊治。他立下规矩,除非将死之人,否则登门求诊者一概不接。
但当地百姓都知晓他的本领,他经常是自己出现在那些需要救治的人家门口,简直是个活神仙。
挽柳被留在了医馆之中,青岩将她所有法力修为散去,为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过了许久挽柳才醒,看见一旁正在书写药方的青岩,连忙问此处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