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弈这边说得严肃又沉重,的的确确是已经在思考,这女郎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这厢啸捷却只是挠了挠头,不解反问:“小娘子?太子妃?郎君不是不想娶吗?”
李承弈一掌拍在桌上,又阴嗖嗖刮他一眼:“她自己说了不嫁,我巴巴儿带着太子妃的舆驾去抢人吗?”
啸捷吞了吞口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赶紧找补:“殿下这么俊朗的郎君,哪有小娘子不喜欢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心里头已经有别的郎君了!”啸捷觉得自己找到正确答案,声音都一响,“郎君先前不是叫我留意那魏公的年轻门生吗?我蹲了一圈,的确有几个长得周正的,我统统去绑来拷打一顿,小娘子心疼哪个就是哪个,郎君再把他给赶出长安,嘿——”
李承弈直接甩了一本奏折出去。毛纸在空中带出哗啦声,可怜坠地。
啸捷默默退后。
他闭了闭眼,控制情绪:“魏瑕必有动作,你叫人盯着他。再有,一旦国公府有人离开,且先跟着,记住她生母的长相。”
啸捷知道,郎君这是对小娘子生了极大疑心了。
但他觉得不会。魏公家这小女娘的事,一开始就是他亲手经营,也算打过不少交道。当真就是静静柔柔的一温婉闺秀,他是不信,她能包藏什么需要殿下额外留意的雄心。
“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冯翊。”他语气嫌弃,不知说给谁听,“没工夫为她的事耽搁。”
只是很快又吩咐:“你告诉行霜,我许她便宜行事。旁的不用管,只一条,别再叫这没良心的受伤。”
啸捷怔怔看着自家郎君,竟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殿下……”
“当真遇到她跟哪个郎君私相授受,就听你的。”李承弈没好气道了一句,“打一顿,赶出长安去。”
这回,啸捷嗓子眼切实一堵。
这竟还不是最叫他心酸的,因为郎君停了一停,低下头去,最后自言自语几个字:“……她不敢,应当不会吧。”
云弥也几乎一夜未睡,断断续续眯一会,总想着也许他会回来,就又惊醒。卯时被婢女叫起时,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殿内冷冷清清。她偏头问:“殿下彻夜未归吗?”
婢女摇头:“殿下歇在前院,寅时末就打马走了。”
真是生了好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