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鱼道:“正因为没有合道,所以才不引人注目。不告而取,最重要的是不告,只要无人知晓,成功的希望就很大。”
吴升又问:“如果取回来,彷制的可能有多大?需要多久?”
墨翟道:“以我和盘师的手段,只要有了成品在手,彷制的把握可达三成。”
三成已经很高了,但吴升并不满意,这么做风险很大,虽说是从列仙世不告而取,但吴升可以想象,轩辕氏一旦得知有法阵丢失,怀疑的首要对象多半就是自己。等阵盘彷制出来以后,在春秋世一旦推广,那就坐实了轩辕氏的怀疑。
公然有组织有预谋的盗取神仙世重宝,后果不可想象。
何况彷制成功的可能性还只有三成。
“三成……”吴升琢磨着。
墨翟解释:“取得成品之后,除了拆解阵盘的构造、描摹镌刻的符文,更重要的是比对出炼制材料,阵盘的构造和符文一望可知,材料却需要提取比对,是个反向淬炼的过程,这一关极难。大学士是丹师出身,自然知道其中关窍,材料配方于阵盘的重要性,和炼丹的丹方也差不多。也就是我与盘师一起动手能到三成,换作旁人,一成的希望都没有。如果能到手两套,成功的可能性或许可以达到四成、五成!”
子鱼眼中闪着光:“三成可能性已经足够了,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在我春秋世的这五座万仙庙,每年为春秋世吸纳大量信力,他们管信力的数量为圭,五座道庙,一年可纳二十万圭以上,一圭可转化一块五彩石。这还只是在孤竹、九江、平舆、巴城设庙,最大的也就是彭城。若是临淄、郢都、姑苏建庙,那是多少?”
吴升问:“如果只有这几处阵盘的材料比对,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墨翟道:“大学士能拿到这盘的材料配方?如果是这样,成功彷制的可能性至少在七成以上,结构和云纹是可以根据配方逆推出来的,材料配方一旦确定,我们可以试炼十次、百次,乃至千次,总能推出适合的结构和云纹,就是用时长一些,或许一年,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年、二十年。”
吴升拍板:“慢一点不着急,就以此法,阵盘的配方,我寻机给你们找来。”
说干就干,吴升立刻赶往列仙世,谨慎起见,特意给自己换了副装扮,扮作一位道士,至于面相,直接以服用天相丹的方式改变。
曾经以为,天相丹已经和自己再不会发生交集,没想到成了十二正神之后,竟然还要用到,想起往事,吴升也是颇多感慨。
入南天门时,吴升老老实实排队进场,交出自己的凭牌。值守南天门的四位门将都没有认出吴升,登录名姓和去向的也换成了入天庭为吏的炼虚修士,他将“春秋世炼虚申鱼”几字记录下来,又将吴升的去向“列仙世”添注在后,便将凭牌还给吴升,挥手
放行。
每一位正神有自己特制的符诏和凭牌,签名和材质不好彷制,但吴升无需彷制,他自己就是正神,给自己写一块凭牌就是了,完全不用伪造,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货。
入列仙世时又查验一道。
此时,更名一事已经接近尾声,计有一百三十余合道、炼虚更换了名讳,除禺京外,并无其他正神、世尊要求“为尊者讳”,所以此事已经偃旗息鼓,派往诸天督办的天庭雷部神将也已撤回,列仙世天门处只有本世修士查验,过关就更加轻松了。
刚下东岳,吴升就撞见了一次大战,是山东官军与当地铁矿徒之间的一场大战,这一战,铁矿徒大胜,官军横尸遍野,吴升恰逢其会,连忙展开九转镇魂幡收纳生魂。
收纳到一半时,魂幡已经容纳生魂上万,显得拥挤不堪,还剩数千生魂在野地间飘荡,它们无缘纳入九转镇魂幡,用不了多久,便将消亡于天地间。
正可惜时,吴升心中一动,向不远处山头上瞥了一眼,山头上顿时发出三声惨呼。旋即有三道身影显出,跪伏于山头之上瑟瑟发抖:“拜见前辈。”
“前辈,非是我等窥视,实是我等先已至此……”
“前辈恕罪……我等是为太常兄重炼魂幡而来,实属巧合,也是与前辈有缘……”
正是离阿、钱太常、徐元三位鬼王。
这帮鬼家伙,藏匿气息还真有一套,连自己都差点被他们躲过去了。吴升也知不能怪人家,恐怕是三个鬼王早已相中了这片战场,反是自己虎口夺食。
自己虽然服用天相丹改变了相貌,但那杆九转镇魂幡本就是钱太常之物,黑夜之中如明灯一般,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来?
吴升一时间有些犹豫,他还是很欣赏这三个家伙的,够义气,就这么处置了有些可惜,否则上次就动手了。
目光扫视了他们几眼,正要下决心时,钱太常忽道:“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辈能否应允?”
吴升澹澹道:“说来听听。”
钱太常道:“修行不易,我等三鬼,起于寒微,虽天赋不俗,却困于炼虚数百年而不得寸进,不得不拜入一位大神门下,由此得了机缘,方同时合道。但也因这机缘,我等之主也身殒道消,又成了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我等深知,若有高人引路,往往一番指点,便当百年苦修。今日又见前辈,岂非与前辈有缘?若蒙前辈不弃,恳请录于门墙之内,我等兄弟有高士所倚,修行之路便踏实得多了。”
吴升道:“你们说的那个大神,是焦山罢?”
钱太常道:“原来前辈知道……老君为轩辕氏处死,我等不是叛主之辈,因老君之故,酆都大帝并不信任我等,处境艰难……前辈放心,我等愿发心誓,绝不背主!”
吴升沉吟片刻,问:“尔等盗掘镛城世灵眼精玉,早被禁行诸天,是如何来这列仙世的?”
钱太常道:“不瞒前辈,说来简单,不过是厚贿而已。”
吴升大感好奇:“贿的是谁?”
对此,钱太常的回答也令他很是意外:“灵霄殿总管,李少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