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坐在床边,想到那些死了的侍卫,心里就堵得慌。他们有的白日里还跟她说过话,笑嘻嘻的样子,对她又恭敬又亲近。
不管怎样,这些人都是因为她死的。
她一点功夫都不会,每每遇到状况,都会成为别人的拖累,这是让她特别无力的事。
萧甫山看她一直沉默,知道她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他说道,“不管是府里的侍卫,还是军营里的将士,包括我在内,既然走了这条路,都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是死得其所。府里也会给他们家属丰厚的丧葬费,保证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说的很平淡,似乎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可能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死得其所,就不算什么。
活着,哪有容易的啊。
幼菫收拾起心情,拿了续清丹和养气血的药丸给萧甫山吃了,又去小跨院看了看永青。
永青已经睡下了,脸上还挂着泪珠。方才他是看见了萧甫山的伤的,当着人前紧闭着嘴唇没什么异样,回了小跨院却是躲在床上偷偷哭了。
幼菫给他擦了泪,生为萧甫山的儿子,他将来要承担的东西很多,这些都是他要去面对的。从小见的多了,他的心智也能慢慢坚强起来吧。
幼菫沐浴出来,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史无前例的,萧甫山已经睡着了。
她刚要爬过他到里面睡,萧甫山闭着眼一把抓住了幼菫的手腕,力气很大,眼睛蓦然睁开,凌厉看向幼菫。
幼菫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到他身上。
萧甫山闷哼一声,清醒了过来,他赶紧松开幼菫的手腕,起身扶幼菫到里面。
又挽起幼菫衣袖查看她的手腕,如玉皓腕上一片紫红。
他很是自责,“疼不疼?我方才恍惚了。”
他的声音暗哑得厉害,呼吸粗重,脸色潮红。
幼菫觉得不太对劲,手抚上他的额头,滚滚烫,发烧了。
方才她一靠近,他本能反应就是擒拿,想必也是因为发着烧,身体自发地自我保护。
“王爷,您发烧了。”
“无妨,受了伤,发烧很正常。”
他冲外面喊了一声,沉香进来。
萧甫山说道,“找出来玉清生肌膏。”
沉香应下,去外间拿了一个玉盒过来。
萧甫山接过药膏,帮幼菫仔细涂抹,他的手滚烫,药膏倒是很快就渗入肌肤中了。
幼菫又让萧甫山吃了一粒续清丹,“您睡吧,明早就退烧了。”
萧甫山没有睡,他握着幼菫的手,沙哑着嗓子,“堇儿,你是不是很累,觉得很辛苦?”
幼菫笑了笑,“今晚是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