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为了微生敬和隐族人的死难过,也会帮助微生苍陆复仇,但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过客,她不愿意大刀阔斧的改变什么,或者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触及她的逆鳞,让她不顾一切的出手去改变格局。
守誓也不着急,待他反应过后缓缓道:“我知道你还有许多疑问,去看石壁吧,答案都在那里。”
石壁粗粗一看,只觉随性无比,依然是信手涂鸦的杰作,但当叶炽沉浸进去,就发现所有的信手乱涂都有深意。
涂画不是文字、不是符文、不是阵法,却比这些都要深奥。
一旦沉浸其中,便难知岁月流逝。
待到叶炽将涂画的内容全部吃透,才发现她已经入定许久。
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下意识的施放抵尘决,成功了。
不对,她衣服呢?
等慌忙套上法衣,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再是小黑兽,已经变回了她自己,而小黑兽就窝在她的脚边,睡得香甜,这些日子叶炽在它身体里的所作所为,与它而言,不过是大梦一场。
于此同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丹朱和席衡各自从不同的小兽或者鸟雀身上挣脱出来,回归了自己本来的躯体。
地牢里,叶炽回头去看,守誓正在睡觉,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不过,他的本名应该叫做长离,守誓是他立下誓言之后,自己为自己取的新名字。
“醒了?”他从骷髅堆里坐起来,看着叶炽有些满意。
“多年以前,远的记不清是哪一年,我本想脱离这种无趣的日子,不过信手一不讣,却发现时机未到。”
叶炽:“我是您的时机么?羊皮纸不是放出去了五块,那至少有五个人进来,其他四位,您不见见?”
羊皮纸是罗睺的欲望化身放出去的,上面的字符如果拼凑齐了就是这圣殿的地图,如果单独取得一块,上面的字符除了讲述五族的故事之外 ,还会助人参悟本源之力,不过这种“助力”是加了料的。
所以之前守誓才会说她的方法不对。
罗睺的欲望化身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些人有了沟通天地本源之力的能力之后,只要聚齐三种本源之力,便可以到达这里,而那个加了的料,其实是罗睺的欲望化身悄悄埋下的契约。
契约的内容便是,获得了沟通本源之力的能力,看似无比强大,但也会无知无觉的成为欲望化身的替身。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幼年罗睺不小心泄露出只有叶炽能助他脱离这里,而别人不行,严格意义上讲,应该还有四个人也可以。
但第一个来的是叶炽,如果叶炽当时没有战胜心里的欲望,她就会成为欲望化身的工具,参悟本源力量的人可以瞒过第一重守誓用自身精血绘制的自困阵,并且会替欲望化身挡住后续所有阵法的攻击,欲望化身则可趁机离开。
别管那些阵法经年累月消耗到什么程度,以叶炽当初栖身在小黑兽体内的体魄,除了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既已见你,何须再见旁人?难不成我的眼光很差?”守誓理所当然的道。
那欲念分身通过五族之人往外界放羊皮纸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想想便也默许了,欲望分身要找人,他也要找人,既如此何必阻拦?
“您的眼光自然是准的。”叶炽也不客气。
“果然是你,既如此你便自去吧。”守誓挥挥手,想了想又道:“可定了心了?”
叶炽郑重道:“定了。人族我要管,不死树我也要护,因为我有这个能力。”双剑不在的时候,她都没怂过,现在她不光有双剑,还有满满当当的法宝法器和系统,那就更没有理由怕了。
如果回来一趟,就是要解决眼前的困境的话,她接住就是了。
也许正是因为她改变了现在,才有后来无数个世界,才有辰云界。
想通之后,她周身窍穴通达,胸中涌起一阵畅快之意,如果不是时机和地点都不合适,她都想冲击化神了。
守誓叮嘱道:“记住我的话,不朽现、圣树枯,五族内乱、天地倾覆,你要阻止这一切。”
叶炽点头:“谨遵神尊大人教诲!”
无论他曾经造下多少杀孽,但他的确是此间最后的神,数十万年的坚守,也当得起这一句称呼。明知卿瑶只是暂时安抚他并伺机报复,但他依旧答应了卿瑶也说到做到,直到今天还在为苍生谋求未来,并且往后的不知道多少年,他仍旧无法离开这里。
叶炽已经知道,圣殿和圣树是支撑起这个世界的两仪。
他在圣殿在,他死圣殿无。
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了,那才是所有的世界源头都不存在了。
所以,叶炽无法不钦佩。
她像是对待沉剑池底的剑灵们一般,开始兑换各种物品,衣食住行,应有尽有,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积分兑换了一个仿生机器人,它没有联系外界的能力,智商维持在四五岁左右,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脑海是一片白纸且需要人照顾,就当是给守誓找点事情做吧。
最后,她对着守誓拱拱手:“前辈保重。”
守誓许久未曾听到这个称呼了,不由心中一震。
不知多了过久,他点点头:“圣树不容有失,如果非要在五族和圣树之间做选择,选圣树。”这才是他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晚辈明白。”
“去吧。”
叶炽抱起小黑兽,迈步跨上台阶,她没有回头。
守誓看着她的背影,挺拔如修竹,步履坚韧从容,不回头最好。
她一走,想必体内另外一个意识又要觉醒了,不过也没什么打不了,总得有个什么东西给这无趣的日子解解闷儿。
他新手拿起叶炽送给他的礼物,是故宫立体拼图:“啧啧,了不得,早知道圣殿也照着这个建就好了。还有这个和真人差不多的傀儡人,以后的日子里,他要给这傀儡人当爹么?”
看着还没有激活的“小孩”,他搓了搓手,难得的紧张了起来。